估摸着,这大抵是要秋后算账了。`幻.想!姬′ ?最-歆~漳^结\哽+鑫¢快!
仲堇将殷千寻的手臂放好,收回自己的手,认认真真搭在自个儿跪着的膝盖上,道:
“你说。”
殷千寻手心抚上前胸,按住心脏的位置,在那里暗暗感受了片刻。
像探寻什么答案未果似的,终于无力垂下,哑声道:
“我心里很乱。好乱。”
“仲堇……我为什么觉得这世间,就像一个局呢?我活在这里,只活得像颗棋子,像个傻子,顺着永远逃不出去的网,绕得团团转……我弄不清你们这些仙人、凡人,说的哪句话是真,哪句话是假……我现在,甚至连自己的心都弄不清了……它到底在想什么……它究竟已经忘了你,还是……”
“还爱着你?”尾声颤抖。
“千寻……”
仲堇心跳如雷,酸胀得难受。
她忍不住伸手,想去搂住她,殷千寻却抬肘阻止了,毫无所动沉浸在自白中:
“我以为这株烂草会给我答案,让我厘清所思所想,可是,为什么不行?”
受了情绪的感染,仲堇的理智消磨殆尽,遭到拒绝之后,她竟循着本能,机械回答起了这个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:
“坦腹草,会让人毫无保留袒露自己所知道的事……你被那忘情丹药扰得心性混乱,有些事,自己一时也无法看清,无法知晓,它自然无法……”
果然,这话惹恼了殷千寻,她情绪激动起来,伸手推了她一下,愠怒道:“还不是拜你所赐!”
“从头到尾,你什么都知道!”
“可你为什么,什么都不告诉我,啊?”
就连上一世为自己而死这件事,她也绝口不提,活生生让自己拿她当冤家宿敌,恨了二十年。¨看¨书′君. ¨追′最·薪¢蟑*截`
殷千寻声声泣血,一颗剔透的泪从眼尾滑下。
……
疼得受不了了。\新^丸·本¨榊~占′ ~哽.欣¨最¨快?
仲堇顾不得了,倾身过去拥住她,一手揽腰,一手放在她脑后,如同失而复得那般,抱得死死的。
殷千寻挣扎了一阵未果,便只手握拳,捣在了仲堇方才被剑尖刺入的腰间,痛得她“嘶”地一声浑身一颤,仍不松手。
嘀——嗒——片刻。
许是扑腾累了,许是心软了,殷千寻紧绷的身体在某一瞬忽然松弛了下来。
于是整个人抱起来更显小些,即将要脱手似的,仲堇又紧了紧双臂,下巴搁在她肩上。
随后,神医悄无声息流出的一行泪,濡湿了殷千寻肩侧的长发。
医仙与凡人相恋,是医仙明知天庭戒律,却选择去触犯,可凡人有什么过错呢?凭什么一世一世要陪她承受这非人道的情劫?
知晓结局必是惨淡的,因此,她每一世都选择无视,选择不回应,选择吞下从前生生世世的苦涩记忆,留在她们分离的日日夜夜独自品尝,直到如今。
如今看来,她自以为在保护的这个人,承受的痛苦非但没有丝毫的减少,反而愈加肝胆俱裂。
是她过于高估自己的能力了。
无论作为仙人,还是作为凡人,她都弱得可怜、可笑。
她抚着殷千寻淌在背后的柔滑冰凉的长发,慢慢收拾好了这一摊自责,深深吸一口气,柔声道:
“你想知道什么,我都告诉你。”
然而,殷千寻许久未作声,安静得像是窝在她怀里睡着了。
四周静谧,火折的光愈渐昏暗,两人逐渐轻缓的心跳呼吸声交叠在一处。
渐渐地,仲堇发觉自己也越来越困倦了。
受了风寒的缘故么?脑筋昏昏沉沉的。
方才情感浓度过剩,肾上腺素飙升,她未曾感觉,直到现在短暂的安宁,她才意识到,肩上方才被咬过的地方,从隐隐作痛逐渐演化成了痛得厉害,甚至痛过了腰间的剑伤。
在意识涣散的边缘挣扎之际,她忽听得殷千寻清冷脆弱的声音仿若从遥远的天边传来:
“你爱我,对不对?”
“你从前世就爱我,对不对?”
仲堇感觉自己摇头了,却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摇头。
她想说的是:
不,不是从前世,是从五百一十三年前开始。
那时,我是清心寡欲的医仙亓官柔,你是扇惑人心的残花宫宫主云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