熹微的晨光洒在马场上,薄雾未散,草叶上凝着露水。-求~书_帮- *首,发!
燕云襄微微蹙眉,目光在两位女子之间来回游移。那些她听不明白的前尘往事像隔着一层纱,明明近在咫尺,却始终触不到根底。
“总之……”
仲堇拢了拢被晨风吹散的鬓发,“我去一趟皇城,设法与这位公主见一面,看看是否有周旋的余地。”
燕云襄的指甲不自觉刮着手心,心里盘算着这个赌注的胜算。
如今燕家几近走到大厦将倾的时刻,若是又押错了注……
“自然不能把身家性命全押在这点渊源上。”
仲堇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,道:“二十年足以让婴孩变成猛虎,我也不敢保证会是什么结果,因此,需做两手准备……”
殷千寻眉梢一扬,衣袂无风自动:“我这就去……”
话未说完就被仲堇轻轻按住手腕:“且慢,不是叫你去劫狱。¨捖\本′鰰,戦/ \追*罪_芯_蟑^洁?”
她指尖在殷千寻腕间柔柔地画了个圈,“另外有桩要事,想请你走一趟。”
殷千寻迷茫地望着她。
“我昨日说过,有位仙子会解此咒,但不知忘忧峰上能否寻到她……”
殷千寻蹙着的眉舒展开,翻了个眼:“这种无聊差事,也值得本宫亲自走一趟?”
“你们是旧识。”仲堇眼角带着几分玩味。
“……谁?”
“扶桑。”
*
药炉里熬着的汤药咕嘟作响,蒸腾的热气在空气中盘旋。
仲堇一跨进医馆门槛,便四下环顾:“阿青?”
柜前只有颜菲一人正称着药,发间还沾着新晒的草药碎屑。她抬起头,眼神茫然:“怎么突然唤她?她还没回来呢。”
仲堇心下一沉:“至今未归?”
“对啊……”颜菲看着她,眼色凝重起来,“前日随你去了燕家马场后,就没回来过……你们还能走散了?”
仲堇指尖抚过案上的艾灸条,留下浅浅的指甲印。¢p,o?m_o\z/h-a′i·.?c~o^m.
“小菲,你这几日差人再去莽原寻一寻她,尤其是燕家马场附近。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转身朝内室走去。
颜菲扔下秤杆追上去:“阿堇!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你这是又要去哪里?”
“皇城。”
药架上的铜铃被风掀起一串脆响,掩去了颜菲倒抽的那口凉气。
*
跃动的烛光下,仲堇将坦腹草仔细裹进油纸,又以软绸层层包裹,贴身收在行囊暗袋里。
骏马踏着石板路疾驰了一整夜,待皇城朱红的城墙跃入眼帘时,已接近晌午时分。
“通行令牒。”守城护卫横枪一拦,铁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。
仲堇站在马侧,握紧了缰绳:“我没有令牒,但有公主要的东西。”
侍卫将她上下打量一番,只见她身着一袭朴素的青色长衫,连半点首饰也没有,于是啐了一口,骂道:““痴人说梦!”
“咱们公主金枝玉叶,岂是你这等草民想见就见的!”
正僵持间,城门内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。
一队禁军押着几个蓬头垢面的囚徒往外走,正经过仲堇,突然,其中一名囚犯猛抬头,扭身望了过来……
片刻后,他枯瘦的手腕竟挣脱了禁军的束缚,踉跄扑向她——
“你——是你!”
染血的粗糙指甲几欲抓破仲堇的袖口。
囚犯浑浊的眼白在散乱发丝间翻动。随着粗重的喘息,吹开额前结成绺的乱发,那张布满血污的脸逐渐在仲堇记忆中清晰显现——居然是那日在幻空山遇到的宦官头子——不过眼下,他哪还有半点儿那一日的雍容华贵?无怪乎仲堇懵了好一会儿,才认出他。
“姐妹!你可害苦了我啊……”
这人喉头剧烈滚动,还想说什么,却被追上来的禁军一棍砸在后颈,破麻袋般栽在地上。
然而他那枯枝般的手指死死绞住了仲堇的衣袖,令仲堇跟着猛地一倾身。
仲堇脸*上并无一丝慌乱,心里也渐渐明白过来。
还用说么?未曾寻得坦腹草,这些办事不力的废物们果然被问罪了,连同这位自称公主闺蜜的宦官头子……
“午时将至,休得耽搁!”兵士拽动铁链,生生将那人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