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丝微弱的火光不时爆出一丝炭响。
映照着两个人影,一个坐镇高位,身披黑氅,黑眸里漆黑难测。
一个身披甲胄,单膝落地,身躯微躬,身后是万里北荒,身肩是大玄江山。
宁凡久久没有说话,他凝望着身前这个让北荒万千儿郎敬服的大将,心里久久回荡起一丝让他难以言说的敬意和共鸣。
他顿了顿,身影一抬,倾身起身,弯身双手扶起身披甲胄、身躯凛凛的大将姜飞。
声音里带着一丝让帐篷里火光共颤的坚定:
“姜大将军,本殿若为一姓之私,必不配让北荒万里儿郎随我共击西方;”
“若为江山万民,若为北荒千万百姓,本殿只问一句:当那一日,我身披甲胄。”
“镇西方敌,抗万千军,身后只一寸江山,身旁只一身白骨。”
“姜大将军是否携北荒万万儿郎,随我共起,万里共赴?”
那一瞬,帐里一丝微弱火光猛地一亮,映照出姜飞满是风霜、疤痕纵横的面庞。
也映照出宁凡一双黑眸里让人难以首视的肃烈和坚定。
姜飞身躯一颤,身披甲胄,猛一顿首,声若雷吼:
“若有一日,殿下身披甲胄,身先士卒。”
“末将携北荒万万儿郎,纵身万里,生为北荒万里江山,身殁亦为大玄万里堤堰!万死不辞!”
那一瞬,夜幕之下,北荒军帐里,一位身披甲胄的大将。
和一位身披黑氅的皇子之间,暗暗立下的。
不再是简单的言辞,更是让万里北荒共证的大势之誓。
火盆里一丝炭火迸裂,火光里,身影相对,肃然而立,久久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