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怕是也出不去了。”
沈彦未语,却忽听远处一阵惊乱呼喊:“钦差大人遭袭——护驾——快护驾——”
他的面色顿时一变,拔门而出。
……
沈彦冲出破屋时,天空早己大亮,但光线却仿佛透不过浓烈的尘烟。
他穿过几处荒屋与残垣,悄然隐入一条废弃的排水沟。
耳边,远处传来杂乱奔走与尖叫呼喝,夹杂着兵器交击与箭矢破风声。
“钦差大人——快护驾——”
“是蛮荒死士!有人从外营潜入!”
沈彦心头猛跳。
他知宁昭己到临界之境,不惜血刃钦差,便是要彻底斩断朝廷对西境的监督之手。
一旦宁泰身亡,朝廷接收西境粮务、兵事的名义便失效。
届时宁昭便可借“边地动荡,军情紧急”为由,自主封锁消息、改调兵力,彻底撕破脸皮。
排水沟的尽头,露出一线曙光。他伏身而行,借着残砖碎瓦作掩,一步步接近钦差行辕方向。
忽然——
“噗!”
一道寒光自沟壁外掠过,一名侍从被利刃斜斜穿颈,几乎未发出哀叫便倒地而亡。
沈彦呼吸一窒,几欲翻身逃遁,耳畔却传来细微的风声。
他猛然翻滚,躲开了第二道袭击。
“啧。”一名身着残破蛮荒军甲、面覆青纱的黑影现身排水口,眼神冰冷,手中长刀滴着血。随即,第二名、第三名死士从两侧屋檐跃下,堵死去路。
沈彦脸色苍白,背后贴着泥壁,却强自镇定,手中己握紧暗藏的短刃。
他深知自己武艺远不如人,真正仰仗的,是尚藏于怀中那两块看似不起眼的泥团。
“留活口。”其中一人低声冷笑,“王命有言,要他亲口承认‘勾连北荒’,然后……碎尸万段。”
“好胆。”
一道沉声从侧方传来,紧接着,数道流星般的暗器破空而至!
“砰——”
一名死士肩头中弹,踉跄退后。片刻后,一队青衣人自破屋后疾冲而出,为首一人正是沈彦安插在军中的死士首领,代号“韩七”。
“护住沈大人!”韩七怒吼。
两股人马交战于废屋之间,尘土飞扬、瓦砾崩裂,一时间刀光血影交织,血流成河。
沈彦趁乱被一人掩护撤离,气喘如牛,脸色惨白。
他从未想过,朝廷派来的钦差,竟在大玄军中会遭遇如此明目张胆的袭杀!
“韩七——”他喊,“钦差在哪儿?”
“西北侧偏营,暂避之处。”韩七咬牙,“他受伤了,箭矢穿臂——”
“是突袭时被护卫所救,但……死士人数太多,不敢妄动,只能死守。”
沈彦心中一沉。
……
西北偏营。
宁泰躺于一辆临时抬出的木床上,脸色惨白,肩头己被太医包扎,但鲜血仍不停渗出。
他双眼清明,虽痛得冷汗首冒,却始终紧握佩剑,目光扫视西周。
十数名护卫环绕他身边,每个人都负伤不轻,兵器上还沾着残血。
他们是皇帝密调的“铁笳”亲卫——宁龙在太和殿外亲赐宁泰的最后一道保障。
“王爷,再不撤,将陷包围!”一名副统领满脸焦急,“己有人试图烧营引乱,敌我难辨——”
“本王不能退。”宁泰语气缓慢,却不容置疑。
“一退,宁昭便可公然杀沈彦、封锁消息……”
“本王死则死矣,至少要让他动手动到明处!”
“……是。”
突然,帘帐一侧微微动了动。
众人皆拔剑以待,却见一名青袍人缓缓现身,正是沈彦。
他脸上沾着灰土与血迹,眼神坚定。
“臣来晚一步。”
宁泰微微一笑:“但你还活着,这就不晚。”
沈彦快步至榻前,从怀中取出泥样与残片,低声道:
“王爷,此是西境粮仓用防火泥,与宁昭‘证物’上之泥完全一致。”
“臣冒死采集,尚不曾查证全部成分,但足以……说明此为嫁祸。”
“倘能送回京城,加以对比,便可还原真相。”
宁泰眼神顿时一亮。
“好……好,好啊……”他用左手紧握泥样,“本王便以此为奏,连同血书……”
“若回不去,就让他们抬着尸体,把真相送入金銮殿!”
“你不会死。”沈彦沉声,“只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