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火雷……试图引我追击么。”燕环冷哼一声,并未动步,只低声道:“果然是冲我来的。/精/武,暁+说-蛧` ~无¨错^内?容?”
她目光一沉,转向副将江觇:“召幕僚,查今日所有新入兵丁与夜哨分派,搜谷中水井与粮库,半炊内务必稳住。”
江觇一听,面色也沉下几分,抱拳领命。
“还有。”燕环顿了顿,语气微缓,却更为坚定,“传令,备马,三鼓之前,我要带人首探谷后山道。”
江觇愣住:“将军,此时亲自出营,会否太过……”
“此非寻常刺探,是割腹之举。”燕环抬眸,神色清冷,“若我不动,他们便会将毒火一寸寸引燃于我腹心。留我在此,只能守,而非破。”
她语气未重,却带着令人不可置疑的威压。
江觇咬了咬牙,点头:“谨遵将军令!”
而此时,在潼岫谷外十里山林,戮影卫前锋正于密林中集结。
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立于松根之下,半脸覆着黑纱,身披淡青短袍。
右手拈着一株形状奇异的草藤,根系极细,叶片却呈锯齿状,泛着淡淡银光。
他低声道:“焦藤草入谷,水火俱催之,三更之末,当燃毒焰。至多三日,便是毒流西散、兵粮俱毁之时。”
那老者,正是大秦密营名列“七毒客”之首的【焦胥】,擅研奇毒异焰,此番亲至,便是为毒火成局——
只待毒发谷中,潼岫即覆。
夜色沉沉,旷岭风声凛冽,松涛如浪,漫山的夜雾在林间缓缓游走。
仿若一群无声的幽影,悄然织出一张灰白色的网,笼罩了整片崖口地带。
月色被层云遮掩,只余几道微光,从破云缝隙间洒落下来,在崖口边缘投下一地斑驳的冷影。
林策带领的前锋哨骑此刻驻于崖前小岭,衣甲染尘,披风猎猎。
数十名精锐潜斥者静候林中,皆着夜行衣,面罩紧束,神情冷峻,宛若潜伏于夜中的刃锋。
林策立于高处,一手扶剑,一手持图简,眸光沉静地扫过地形走势。
他面色苍白,额角隐隐渗汗,但眼神却毫无迟疑。
“崖口西南,地势最窄,仅可容两骑并行。若敌伏此,便是甕中之鳖。”他低声说着,将指节轻叩在地图某处。
身后副将禹成抱拳低语:“属下己命三队轮探,沿西侧林坡搜查,并布雷火阻线。若敌欲强渡,必先折翼。”
林策微微颔首,却仍蹙眉不语。他眉眼之间透出几分病态的倦意,却始终不肯稍作歇息。
方才宁昭密令抵达,他便即刻率队突查此处。
此地本是边防死角,常年荒寂,然此次情报突示秦军密营将绕道潜伏于旷岭之中。
配合南下密使欲扰粮道,若不查明,一旦失守,后果不堪设想。
他缓步前行,足下落叶堆积,发出微弱的沙响。西周林木遮天蔽月,幽深静谧间,仿佛藏着某种未明的窥视。
“林将军。”一名斥候自林间掠来,身法轻捷如影,单膝跪地,低声禀报,“
西侧谷底确有新痕,枝杈折断,土壤松动,有马蹄压痕,但极浅,疑似反追踪伪装。”
林策眸光一凝,语调不变:“几人?”
“最多不超五骑,应为前探。方向朝南,绕崖而行。”
他沉吟片刻,低声道:“再令后哨转弯查北坡,避开正线。此类小股敌探,不求全歼,务必缠阻。”
“是!”
斥候退下,夜林再归沉静。
林策却依旧未离。他立于岭前,长风吹动衣袂,身影孤峭如剑。
良久后才转向禹成,语声微哑:“备五百骑,明夜前往二崖缝谷,断敌退路。”
“将军,您……是否该先回营稍作调息?您脸色——”
“不必。”林策打断他,语气不重,却带一股不容置喙的冷意,“我清楚自己几斤几两。这旷岭,若我不亲守,不放心。”
他不是不知自己久病缠身,脉气虚弱。
然边战未起,敌锋将至,他这一身病骨,倒正好做那敢死前锋。
禹成终是低头不语,只默默退后一步。
夜色更深,云雾愈浓,崖岭之上风声猎猎,如有鬼啸。
山中寒鸦突起,黑影扑簌,惊落枝头残叶。
而在这旷岭南麓深处,一处被乱石与荆棘掩映的小谷内,火光微现。
十余名身着灰甲之人正静静围于火堆前,甲胄沉静,兵刃未出鞘。
为首一人脸覆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