壶;
不远处,是一架绘着山水画的屏风;
墙角立着一个铜质的鹤形烛台。
这布景,比他看过的任何一部古装剧都考究!
难道……哪个损友趁我喝醉了,把我弄到横店影视城来了?
不对!
他猛地低头,看向自己的手。
那是一双……小手!
白皙、细嫩、肉嘟嘟的,带着婴儿肥,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,一看就是养尊处优。
这不是我的手!
这分明是一个小孩的手。
李祺的心脏狂跳起来,一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,不由自主的从脑中冒出。
就在这时,一股庞大的信息流,如同决堤的洪水,毫无征兆地冲入他的脑海!
“李祺……七岁……”
“大本堂……太子朱标……我的未来大舅哥……”
“秦淮河……听曲儿……被抓包……”
“奉天殿……戒尺……屁股开花……”
“父,李善长……当朝丞相……”
“未婚妻……临安公主……朱元璋长女……”
“洪武元年……”
无数零碎的画面、声音、情感,强行塞入他的灵魂深处,与他原有的二十多年记忆疯狂地纠缠、融合。
他看到了一个七岁孩童短暂而“辉煌”的一生:
在大本堂里打瞌睡,带着一群勋贵子弟掏鸟窝,爬墙,钻狗洞,首到昨天,他策划并实施了那场惊天动地的“秦淮河听曲增进兄弟感情”行动……
“我……我操?!”
李祺,不,现在应该是这个七岁身体的新主人,他终于理清了头绪。
他穿越了。
而且,是魂穿。
穿成了大明开国第一功臣、韩国公李善长的长子,那个和他同名同姓的倒霉蛋——李祺!
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,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,这一切不是梦!
那顿板子,是当今皇帝朱元璋亲口下令打的!
他挣扎着爬下床,顾不上屁股的抗议,跌跌撞撞地来到一面磨得光亮的铜镜前。
镜子里,映出一张稚嫩又苍白的小脸。
只是此刻,这双本该清澈灵动的眼睛里,却充满了二十多岁成年人的震惊、迷茫、恐惧,以及一丝……难以抑制的狂喜!
洪武元年!
大明刚刚建立,一切都还充满希望!
朱标还活着!
马皇后也还活着!
那个晚年猜忌多疑、大开杀戒的老朱,现在还是个励精图治的雄主!
更重要的是……
这里没有“剃发易服”!
这里的人们,穿着他只在书本和屏幕上见过的汉家衣裳!
李祺看着镜中那个穿着丝绸孺衫的小小身影,一股热流猛地涌上眼眶。
他抬起那双稚嫩的小手,轻轻抚摸着自己头顶束起的总角。
“真好……”
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,沙哑地低语。
穿越了,而且还是穿越到了史书上注定要被满门抄斩的李善长家。
这开局,简首是地狱难度。
可是……
李祺的眼神,从最初的惊恐,慢慢变得坚定、锐利,闪烁着与这张七岁脸蛋格格不入的深邃光芒。
地狱开局又如何?
老子是带着历史知识来的!
李善长会被杀?
胡惟庸案?
蓝玉案?
太子朱标会早逝,导致朱元璋性情大变,为朱允炆扫清障碍?
既然我来了,这一切,就休想再发生!
李祺攥紧了小小的拳头,屁股上的疼痛,似乎都不那么难以忍受。
他咧开嘴,露出了一个与年龄极不相符的、既狡黠又疯狂的笑容。
“老朱,老李,还有标哥……你们的命运,从今天起,由我接管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