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总算缓和了几分。
朱元璋看着眼前这三个小家伙,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走到朱标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又揉了揉朱棣的脑袋,最后,目光落在了李祺身上。
就在他准备再“考校”一下这个小妖孽时,一名坤宁宫的宫女,神色慌张地快步跑了进来,在总管太监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总管太监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就白了,连滚带爬地来到朱元璋身边,声音颤抖:
“陛下……娘娘她……她方才咳血,又晕过去了!”
什么?!
朱元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刚才那运筹帷幄、杀伐决断的帝王威严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,是如同普通丈夫般的惊慌与恐惧。
“快!传太医!张天师,你也跟咱来!”
他一把推开总管太监,一阵风似的就冲出了武英殿。
……
坤宁宫内,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。
马皇后斜倚在凤榻上,脸色蜡黄,嘴唇干裂,正剧烈地咳嗽着,一方丝帕上,是点点触目惊心的血迹。
几个太医跪在地上,汗如雨下,却连个所以然都说不出来。
李祺跟着朱标和朱棣站在角落里,心头猛地一沉。
来了!
终究还是来了!
马皇后的旧疾!
他看着那个为朱元璋缝补过龙袍、为将士们做过鞋袜、被后世誉为“第一贤后”的女人,
此刻却虚弱得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,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敬意涌上心头。
张宇初快步上前,搭上马皇后的手腕,闭目凝神,良久,才沉重地叹了口气。
“陛下,娘娘这是早年积劳成疾,忧思伤脾,心血亏空,己伤及根本。
贫道只能用导引之术,为娘娘暂且梳理气血,稳住病情,但想要根治……”
他摇了摇头,满脸的无奈,“恕贫道无能为力。”
朱元璋的身子晃了一下,扶着床沿才勉强站稳。
“连你也没办法吗?”
张宇初犹豫了一下:“陛下,贫道有一师兄,痴迷医道,不理教务,云游西方。
他的医术,远在贫道之上,或许……或许他有办法。
只是师兄行踪不定,天下之大,寻他无异于大海捞针。”
希望,再一次变得渺茫。
整个寝宫,陷入一片死寂的绝望。
就在这时,一个稚嫩却无比坚定的声音响起。
“师父!”
李祺猛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,他跑到张宇初面前,仰起通红的小脸,眼中满是恳求,
“请您一定要教我医术!我学!我来治!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连榻上虚弱的马皇后,都勉力睁开了眼睛,看着这个孩子。
一个虎头虎脑,看起来只有西五岁的小皇子,也从人群里跑了出来,他是五皇子朱橚。
他学着李祺的样子,奶声奶气地对张宇初说:“我也学!我也要救母后!”
李祺没理会旁人的目光,他只是看着榻上的马皇后,看着那个满眼惊慌的铁血帝王,他知道,这个女人对这个新生王朝,对这个苦难深重的民族,意味着什么。
他转过身,对着朱元璋,对着所有人,用尽全身力气,喊出了那句发自肺腑的话,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,却掷地有声!
“皇伯伯!咱大明的未来,不能没有娘啊!”
这一声“娘”,喊碎了百年的屈辱,喊出了一个民族对未来的期盼!
朱元璋彻底怔住了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眶通红,一脸倔强的孩子,心中最柔软的地方,被狠狠地击中了。
他缓缓走上前,那只杀人无数的粗糙大手,轻轻地放在了李祺的头顶,慈爱地揉了揉。
“好小子……没白疼你……”
凤榻上,马皇后再也忍不住,泪水潸然而下。
她伸出枯瘦的手,对着李祺招了招。
“好孩子……快,到我这儿来……”
李祺快步走到床边,被马皇后一把搂进怀里,那怀抱虽然虚弱,却充满了世间最温暖的力量。
旁边的临安公主,早己哭成了泪人,她看着被母后抱着的李祺,那双大眼睛里,此刻全是闪闪发光的星星。
张宇初看着眼前这一幕,听着那句“咱大明的未来,不能没有娘”,心中剧震。
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对着朱元璋深深一揖。
“陛下,贫道……即刻下山,遍访故友,哪怕走遍天涯海角,也一定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