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风如刀,卷着鹅毛大雪,狠狠抽打着晋中大地。*看?书¨屋.暁*说′蛧~ ~更\芯.最,全¢
灰蒙蒙的天空下,连绵的明军大营。
营帐被积雪压得低伏,辕门处的旗帜冻得僵硬,猎猎之声都显得沉闷而艰难。
中军大帐内,炭盆烧得通红,却依旧驱不散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魏国公徐达,这位以沉稳坚毅著称的大明统帅,此刻眉头紧锁,看着案几上摊开的舆图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。
帐帘掀起,裹着一身风雪和寒气的副将傅友德大步走了进来,带进一股刺骨的冷风。
“大帅,”
傅友德声音带着被寒气呛到的沙哑,脸上冻得青紫,“斥候回报,王保保的探马活动频繁,似乎在试探我营寨虚实。
这鬼天气,弟兄们的手脚都冻僵了,弓弦结冰,拉都拉不开!
再这样耗下去……”
徐达抬手,止住了他的话。他何尝不知?
严寒是比王保保的铁骑更可怕的敌人。
营中每日都有冻伤减员,士气在冰天雪地里一点点消磨。
他站起身,走到帐边,掀开厚重的毡帘一角。
刺骨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,夹杂着雪粒。
视线所及,营寨边缘,几个缩着脖子、跺着脚站岗的士兵,身上的旧棉袄早己破败不堪,
露出黑黢黢的棉絮,在风雪中瑟瑟发抖,嘴唇冻得乌紫。
“朝廷的补给……”
徐达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。
朝廷新立,百废待兴,国库空虚,北方的补给线又漫长艰难,他理解应天的难处,但看着麾下将士受苦,心如刀绞。/比·奇-中/文`王? *庚?新¨蕞*全¢
就在这时,辕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,隐隐夹杂着兴奋的呼喊和马蹄声。
“报——!”
一名亲兵几乎是撞进帐来,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红晕,声音都变了调,
“大帅!朝廷……朝廷特使到了!押……押送着大批物资!好多……好多车!”
徐达和傅友德猛地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。
这个时节,如此大的风雪,还能送来大批物资?
“走!去看看!”
徐达抓起大氅,大步流星向外走去。
傅友德紧随其后。
辕门外,景象让久经沙场的两位大将也瞬间呆住。
长长的车队宛如一条在风雪中艰难跋涉的巨龙,一眼望不到头。
拉车的骡马喷着粗重的白气,蹄子上裹着厚厚的防滑草垫。
车上的物资堆积如山,用厚实的油毡布盖得严严实实,上面覆满了厚厚的积雪。
押送的士兵和民夫个个冻得脸色发青,但眼神却异常明亮,透着一股使命感。
为首的特使翻身下马,尽管风尘仆仆,冻得嘴唇发紫,却努力挺首腰板,对着徐达抱拳,声音洪亮中带着激动:
“卑职奉陛下旨意,押送‘洪武温暖套装’及御寒军资,
星夜兼程,幸不辱命,送达大帅军中!请大帅验看!”
“洪武温暖?”
徐达心头一震,猛地想起不久前快马送抵的那份《大明民报》。,飕¨搜*小-税?徃_ .罪¢歆.漳-截-庚?芯~快+
那上面“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”的铮铮誓言犹在耳边,“洪武温暖套装”的条目也清晰在目!
他原以为那是给京畿贫民的恩典,没想到……陛下竟如此迅速地送到了前线将士手中!
“快!卸车!”
徐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大手一挥。
油毡布被掀开,露出了下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包裹。
一捆捆厚实崭新的靛蓝色棉布军服!
一罐罐密封得极好的雪白精盐!
一包包同样雪白、散发着淡淡甜香的白糖!
还有成箱的、用油纸仔细包裹、散发着药香的成药!
更有大量新制的、便于携带食用的炒米面!
物资暴露在风雪中的那一刻,整个辕门内外,死寂了一瞬。
所有围拢过来的士兵,无论是冻得瑟瑟发抖的哨兵,还是闻讯从营帐里钻出来的袍泽,他们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了那些靛蓝的棉衣、雪白的盐糖上。
风雪依旧凛冽,但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,却开始在冻僵的血液里奔涌。
“这……这是给我们的?”
一个胡子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