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云海的话语,如同淬毒的利刃,精准地刺向陈九此刻最致命的软肋——他彻底斩断的退路,以及那来自仙门高悬的、随时可能落下的审判之剑!
雨,更急了。?_§如°<:文\网& £!首-?§发t+±
粮仓的火光与混乱中,陈九独自站在白米与鲜血流淌的泥泞里,抬头迎向望楼顶端那掌控风云的身影。
捏碎的令牌在脚下,仙门的路已断。
身后的灾民在疯狂抢粮,眼前是顾家滔天的权势与杀机。
李林远的指控在耳畔,顾云海的诘问悬头顶。
他这条从地狱里抢出来的生路,究竟是希望,还是通往更深渊的开始?
顾云海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毒针,穿透雨幕,精准地扎进陈九的骨髓。
“反贼陈九……”
“挫骨扬灰……”
每一个字都带着仙门无上权威的冰冷重量,悬在陈九头顶,比顾家的刀枪更致命。
粮仓内,抢粮的狂热还在继续,白米在泥水中流淌,人们像扑火的飞蛾,眼中只有那救命的白色,对望楼顶端的杀机浑然不觉。
李林远失魂落魄地站在混乱边缘,看着陈九,如同看着一个打开了地狱之门的魔神,眼神空洞绝望。
陈九缓缓抬起头,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和泥泞,露出那双深不见底、此刻却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眸。
他没有看顾云海,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,投向更深的雨夜,仿佛在回应顾云海,又仿佛在质问那虚无缥缈的九天之上。
“仙门?”
陈九的声音不高,却在雨声、抢粮声、顾云海的笑声中异常清晰地响起,带着一种撕裂般的沙哑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嘲讽。白马书院 追嶵鑫彰洁
“哈哈哈……”他竟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在雨夜中显得格外瘆人,
“仙门若真有眼,就该看看这江南水下的累累白骨!看看这顾家粮仓里发霉的救命粮!看看城外那些吃着沙子等死的活尸!看看那些被他们神仙地的宝贝玉玺逼得掘地毁堤的滔天罪孽!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受伤孤狼的嗥叫,充满了积压已久的悲愤与控诉,直指那高踞云端的存在!
“他们看不见!或者……他们根本不想看见!他们只看得见琼楼玉宇,仙鹤清唳!只看得见供奉的香火和灵材!只看得见维系他们高高在上的规矩!”
陈九猛地指向已经碎裂的令牌:“这牌子?不过是个狗链子!是他们套在凡俗脖子上,方便他们吸血食髓的狗链子!我陈九,今日捏碎了它!不是反仙门!是反这吸血的规矩!反这不公的天!”
他的目光终于转向望楼顶端的顾云海,眼中燃烧着玉石俱焚的疯狂战意,再无半分对仙门的敬畏,只剩下刻骨的仇恨!
“顾云海!少拿仙门来压我!我陈九今日反的就是这天!反的就是你们这群依附在仙门之下、吸食凡俗血肉的蠹虫!想要我的命?想要把我挫骨扬灰?来啊——!”
他猛地张开双臂,靛青的衣袍在风雨中猎猎作响,体内那道饱含戾气与不屈的琉璃剑气再无任何压制,轰然爆发!
嗡——!!!
一声仿佛来自神魂深处的清越剑鸣,骤然响起!
这一次,不再是细雨连绵的绵密,也不是惊雷乍现的爆裂!而是无数道细碎、古老、带着不屈抗争、守护执念意境的剑痕虚影,如同被唤醒的星辰,骤然浮现在陈九周身!
这些虚影,正是他在登云梯上强记烙印的、源自青云宗历代剑道先贤的本源剑意碎片!
此刻在他彻底斩断枷锁、心向反天的决绝意志下,被剑心强行引动、共鸣!
剑气不再是纯粹的琉璃色,而是化作一种混沌的、带着血色锋芒与古老斑驳剑痕的奇异流光!它不再内敛,而是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,狂暴地在他周身流转,撕裂雨幕,发出令人心悸的嘶鸣!
“吼——!!!”
这景象,这气息,让望楼顶端的顾云海,脸上的玩味和冰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!瞳孔骤然收缩!
“剑心共鸣?怎么可能?”他失声低呼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!一个凡俗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