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愤,言语有失,他和李东阳一体,自然能够绝对信任。
可眼前的宦官王岳则不一定,他和自己结盟,并非是为了国家安危,社稷稳固,而是为了害怕刘瑾有一天的恩宠超过自己,危及到自己地位。
只听李东阳继续说道:“幸亏此处只有我和王公公两人,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,希贤这一片忠君为国的心意,恐怕会被陛下误解。
王公公,你说是吧?”
杜绝别人是背后动心思的办法,就是把他彻底拉下水,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。~s′l-x`s~w/.!c-o.m+
王岳看着李东阳人畜无害的表情,心中一阵忌惮。
内阁三人中,谢迁善于言辞,刘健善于决断,只有李东阳性格慢吞吞的,言语也不多,且什么事都跟在刘健的身后。
王岳原本以为此人虽然为内阁次辅,能力恐怕要排在末等。
可是他没有想到,此人竟然如此有能耐,短短几句话,就把自己拉了进来。
若此刻不明确表态,之前达成的默契就会轰然倒塌。
“李阁老所言极是,刘阁老忠君为国之心,朝中尽知,必然不会有人多想。”
刘健此时早己经回过神来,刚才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,此时听到王岳的话,一颗悬着的心,瞬间平静了下来。
“多谢公公体谅,刘瑾蛊惑陛下,危及社稷,我早晚必除之。”
看着如此有决心的刘健,王岳面露微笑。
这些文官的手段,王岳很清楚,别看他们都饱读圣贤书,可真要下起手来,比谁都黑。
由这些文官持续向陛下施压,就算不能诛杀刘瑾,陛下也早晚会将刘瑾冷落。
为了一个宦官,与文官作对,无论如何看,都不是明智的选择。
“刘阁老,我今日前来,除了替陛下传话外,还有一件事,要麻烦阁老。”
刘健一时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是何用意,只能顺着话岔应道:“公公请讲?”
“陛下念及近日锦衣卫忠勇,当众开口赏赐五万两,如今内帑之中己无余钱。
如今刚刚过了夏收,太仓库银两充足,所以我想请阁老给韩尚书打声招呼,让我从太仓库中,先把银两借出来。
一旦内帑充足,就将这笔钱归还,不知阁老可能行个方便?”
刘健闻言,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如今一年的税收,约七百万两白银,而北方边境一项支出,就需要六百万两。
即便不算其他支出,也仅仅剩余一百万两!
你王岳一开口,就想借去五万两,这多少让刘健有些为难。
最让刘健担心的是,这笔钱说是借,可真正让内帑还时,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。
“王公公,大明的制度你也清楚,我虽然内阁首辅,也无法强制从户部支出银两,此事还需要韩尚书点头答应才行。”
刘健这番话,也是实情,大明自太祖取消宰相之后,六部长官都首接对皇帝负责。
永乐皇帝由于政务繁重,成立内阁,协助处理文书。这一时期的内阁,说到底就是皇帝秘书。
后期随着朝局的发展,内阁获得了票拟权,成为了决策中枢。
可即便如此,也无法改变内阁在行政制度上的天然缺陷。
“此事我自然知晓,只需要刘阁老手书一封,至于其他的事情,我自与韩尚书进行沟通。”
如果按照刘健的本意,他必然会果断拒绝。
可此时他正与王岳成为同盟,共同对付刘瑾,或此时不答应王岳的要求,很可能会把王岳推向对立面。
相对于刘瑾的危害,区区五万两银子,就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了。
刘健来到几案旁,片刻就写下一封手书。
王岳拿到手书,眉开眼笑。
“刘阁老仗义相助,我先行谢过了,若无其他事,我这就告辞了。”
说完,向两人行个礼,转身就向外走去。
见王岳想要离去,刘健拱了拱手,算是回礼。而李东阳则是站起身来,笑呵呵将王岳送到文渊阁外。
等李东阳走回来时,刘健明显有些烦闷。
“为了对付刘瑾,我向王岳妥协,真是有违圣人之道啊!”
李东阳淡淡笑道:“圣人之道,在于变通,两害相权取其轻,此事元辅办的并无不妥。”
听到李东阳这番话,刘健心神稍定。
“宾之,刘瑾这件事,你当真认同王岳的观点,要徐徐图之?”
李东阳沉默片刻,缓缓说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