互殴?这个词把屠勋说的一愣。
不过仔细琢磨一番,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。
“陛下,臣是被逼无奈,若是刚才不还手,臣此刻恐怕己经死在了焦芳的拳下。”
“被逼还手也是还手,闵尚书,你熟知《大明律》,你来说说,朕刚才说的,可正确?”
从文臣中走出一人,大目丰凖,须髯微白而长,正是刑部尚书闵珪。
今年闵珪己经七十六岁,他见朱厚照年少贪玩,并非明君之象,就以年老为由,多次请辞,不过都被朱厚照留了下来。
对于焦芳,他并无多少好感。
可刚才朱厚照问自己那番话,却正和了《大明律》精髓。
看朱厚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,并非信口开河,这让闵珪有些不解。
在他眼中,朱厚照年少贪玩,就连寻常儒家经典都没有通读,怎么涉及刑名之学?
他缓缓抬起头来,正好与李东阳西目相对。
他与李东阳交好,自然明白了李东阳眼中含有的深意。
是想让自己借着这个机会,将焦芳的罪名坐实。
他在心中犹豫片刻,终究不愿意放弃一生秉持的原则。
“陛下所言极是,《大明律》中的确有此项规定。”
听到这个答案,李东阳虽然有些无奈,但也知道闵珪这一生的行事风格。
于执法议狱时情理兼顾,以仁恕为务。
朱厚照得理不饶人,看着屠勋冷冷说道:“屠御史,刚才闵尚书所言,你还以为朕处事不公吗?”
屠勋摸着红肿的脸庞,欲哭无泪。
“陛下,臣不敢。”
说完这句话,向朱厚照行礼后,退到了一旁。
“此事暂且作罢,众卿可还有所奏?”
张懋站在武将之首,虽然并没有言语,但脸上却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。
面对纷纷扰扰的局面,朱厚照三言两语,就占据了上风,纵观先帝一朝,这样的局面也罕有所见。
陛下如此年少,就如此果断,当真有明君之象。
自己幸亏己经转变了立场,要不然英国府世袭罔替的爵位,还真有可能在自己手上断绝。
想到这里,张懋隐隐有些后怕,不知不觉间竟然连后背都湿透了。
正当张懋认为这件事,己经告一段落时,一个声音,在大殿上重新响起。
“陛下,《大明律》对此项虽有规定,可焦尚书无视陛下,率先在殿内动手。
这件事若陛下不惩治,以后在朝堂之上,恐怕再不是论理之处,而是变成了演武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