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暄踮着脚，从储物柜最深处掏出一个落满灰的松木盒子。.精?武.小+说.网′ .更\新?最^快¨锁扣“咔嗒”一声打开，里面躺着块西岁得的金色奖牌，底下压着本发黄的《致爱丽丝》琴谱。

“啧，太幼稚了。”陆暄嫌弃地翻着谱子。指尖停在一页上，那里有用蜡笔画的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，下面是一行小孩子写的字：“暄暄弹给弟弟的歌”。墨迹有点晕开了。

“嗡——！”窗外猛地传来刺耳的电钻声。

陆暄扑到窗边。工人们正往婴儿房搬东西。大哥陆昀站在那儿，拿着图纸指指点点，那架势活像在指挥发射火箭。

“吵死了！”陆暄砰地关上窗，气呼呼地坐回钢琴前。铅笔在五线谱纸上划得飞快，发出“沙沙沙”的暴响。μ?三(¤叶_屋¤ ′@更\ˉ-新?=+最?>快÷t

“笃笃笃”，敲门声响起。

“二少爷，该吃饭了！”是王姨的声音。

屋里没回应，只有更急促的“沙沙”声和揉纸团的“哗啦”声。

“笃笃笃！”

“二少爷！菜要凉透了！”王姨提高了嗓门。

陆暄额头冒汗，正用橡皮拼命擦一段音符，纸都快擦破了。“不行…音跳太高了…小宝宝耳朵受不了…”他咬着指甲嘀咕。突然，他抓起旁边的小提琴，“砰”地拉开门就往外冲，差点把走廊架子上的青花瓷瓶撞下来。

???

深夜，艺术楼静悄悄的。值班老师老张被一阵突然响起的小提琴声惊得手一抖，眼镜差点掉地上。!q~i_u?s*h¨u,b.a+n/g_.,m^e*他悄悄走到琴房门口，从门缝往里看。

陆家二少爷正歪着脖子夹着手机，左手按弦，右手拉弓，样子有点滑稽。

“喂！哥！”陆暄对着手机喊，“快！帮我测测C大调三度泛音的共振频率！要最柔最柔的那种波长！…哎呀我知道！我查过资料了！新生儿柯蒂氏器发育到哪阶段我能不清楚吗？”他一边说，琴弓一边在弦上拉出丝绸一样又轻又软的声音。

月光透过彩色玻璃窗，照在他卷起的睡衣袖子上，露出的胳膊上还用笔画满了音阶符号。老张老师摇摇头，轻手轻脚地走开了——这位拿奖拿到手软的天才，这会儿眼神里的那股劲儿，他可从没见过。

???

三天后，婴儿房里。调音师老李打开那架自动演奏钢琴的盖子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。

每个敲弦的小锤子上都细心地包了一层薄薄的蚕丝垫子！音板里面居然贴着张详细的频率响应图，精细得吓人。最绝的是那踏板——轻轻踩下弱音踏板，一股带着薰衣草清香的微风，竟然从琴箱里悠悠飘了出来！

“这…这是…”老李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
“这叫通感设计。”陆暄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。他走进来，手指轻轻摸过琴盖上雕刻的月亮图案，“满月的时候，它会自动弹舒缓的曲子；新月的时候，就切换到摇篮曲模式…”他凑近一点，压低声音，“仔细听降B调，里面藏着妈妈以前哼给我们听的调调。”

等工人们都走了，陆暄悄悄从琴凳底下一个暗格里抽出一本崭新的、烫着金字的乐谱。封面上画着一个戴着王冠的奶嘴，下面印着一行小字：

《月光摇篮曲·终极版》

（等妹妹十八岁再告诉她，这里面藏着用数学算出来的“最爱哥哥”频率）

翻到最后一页，空白的地方有一小点深色的痕迹，像干掉的泪滴。那是昨晚弹到某个地方时，他突然想起自己西岁那年，也是这样，摸着妈妈的肚子给还没出生的弟弟弹琴。那时他太小，不明白为什么弹着弹着，自己的眼泪会掉在琴键上。

窗外吹进一阵初夏的晚风，掀起了乐谱的一角，露出夹在里面的一张小小的超声波照片。陆暄拿起铅笔，在照片的空白边上，一笔一划地写下：

“这次，哥哥会弹得更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