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，面无表情，力量暴走如神魔。

“停下。”

白面人的声音，很轻，却带着一种，不容置疑的，命令的口吻。

林风的眼中，第一次，出现了一丝，挣扎的神色。

他体表那股暴走的力量，似乎，因为白面人的出现，而出现了一丝，细微的紊乱。

“你们……你们……”

何婉儿指着白面人和林风，惊讶得，说不出话来。

“双生子……”

谢玄的扇子，不知何时，又回到了手中，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，喃喃自语。

“原来，所谓的‘心头血’，所谓的‘药引’，指的，竟然是这个……”

就在此时，白面人动了。

他没有攻击林风。

他只是，伸出另一只手，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。

一张，与林风，别无二致的，清秀的脸，出现在了众人面前。

然后，他做出了一个，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动作。

他伸出手，缓缓地，抱住了林风。

就像在拥抱失散多年的兄弟。

“回来。”他在林风的耳边说道。

林风的身体，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
眼瞳之中那片空洞的漠然的白，开始缓缓地退去。

一丝属于人类的迷茫和痛苦，重新浮现了出来。

“哥……”

一个沙哑的虚弱的，仿佛从梦魇中挣扎而出的声音，从他的口中发出。

他体表那股暴走的力量，也随着这一声呼唤，如同潮水般，退回了他的体内。

他眼中的白色，彻底消失。

取而代之的，是无尽的疲惫。

他的身体一软，昏倒在了白面人的怀里。

“轰隆隆——！”

地宫的震动，变得更加剧烈了。

穹顶之上，开始有巨大的石块，砸落下来。

“走！”

李玄策当机立断。

众人不再犹豫，朝着那被撞开的缺口撤离。

白面人抱着林风，紧随其后。

就在他们即将离开这座崩塌的皇城时。

白面人突然停下了脚步。

他转过头，看向了李玄策和李承乾。

“陛下有旨。”

他的声音，恢复了之前的，平淡和冷漠。

“废太子李承乾，私离圈禁之地，本应论罪。但念其，于江南，平叛有功。功过相抵，着其，即刻返回东宫，闭门思过，无诏，不得出。”

李承乾的身体，微微一震。

他的脸上，露出了复杂的说不清是喜是悲的神色。

“儿臣……领旨。”

白面人的目光，又转向了李玄策。

“镇南侯李玄策，接管江南平定南阁，功高盖世。然，纵容废太子，擅开边衅，亦有过错。”

“陛下口谕。”

“着你，三月之内，肃清江南所有南阁余孽，重整吏治，安抚民生。”

“待江南事了，即刻返回长安。”

“陛下，要亲自为你庆功。”

李玄策的心中，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
他看着眼前的白面人，这个与林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，这个突然出现，又带来了皇帝口谕的男人。

一个，匪夷所思的念头，在他的脑海中，浮现。

他瞬间，就明白了。

所有的一切，都明白了。

从他踏入江南的那一刻起，不，从他决定复仇的那一刻起，他就一首在，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的，注视之下。

所谓的魏王监国，所谓的天下讨伐，所谓的绝境。

都只是，一场规模宏大的戏。

一场借他之手，清除所有障碍，重整天下棋局的大戏。

而他，李承乾，魏王，长孙无忌，南阁……

所有人，都只是，这场大戏中的戏子。

而白面人，这个他一首以为是李承乾忠心的下属，竟然是皇上安插在自己身边最隐秘的暗子。

负责监视，也负责在最关键的时候，出手。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
李玄策的嘴角，勾起一抹，自嘲的，苦涩的笑容。

“皇上……真是，好手段啊。”

“走吧。”

白面人没有理会他的感慨，只是淡淡地说道。

“这里，快要，彻底消失了。”

他抱着林风，率先，走进了那片，连接着生与死的，黑暗漩涡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