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不想把路走绝这个原因,陆沉同时也不想被郑先给看轻了。`j^i`n*j′i*a¢n-g/w?x-c¨.,c`o~m\
说到底,现在的陆沉什么狗屁都没有,要投甚至都投不到郑先的门下,只能投到郑悠的门子,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?
当然,这个时候的陆沉,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,他也想得到郑先的赏识,将来在军中也好立下根基,而眼下就是一个表现自己才能的好机会。
陆沉故意接过话头,道:“山东自古以来都是富庶之地,只是想要建功立业,终究还是要往中原进取。”
他站起身来,给郑悠和邵捷各自斟满酒,笑道:“李大人不甘心屈就在山东,难道李总兵和郑兵曹就甘心了?天下英雄纷纷攘攘,怕是谁也不肯落于人后。”
郑悠的一番心思被陆沉勾起,他倒是忘了眼前还在招揽陆沉这件事,轻声道;“陆兄,依你之见,眼下朝廷的真正大患,终究还是在中原。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
郑悠却摇了摇头,道:“莫道中原贼寇气焰嚣张,可是这些贼寇大多本事不济,纵使数万贼寇,每每遭遇我数千官兵,都会被打得大败,从平天王、憾地王开始,不知道多少贼寇被砍了脑袋。·w-e.n·x~u\e!t¨x?t-.*c`o\m.”
他继续道:“眼下也就是朝廷的重兵都布置到了九边,没有多余的兵力挪出来,真要是能抽调出一支强军,覆灭当面之敌,也花不了太多的功夫。”
陆沉却摇了摇头。
“这话大抵是没错的,可是眼下不能这么简单地理解,因为我们面对的,同样是有思想的敌人。”
“自古以来,未有内乱不止而能对外取胜者。故欲攘外,必先安内,此一定不移之理。北方九边虽有虏寇迭次入塞,骚扰畿辅,可终究成不了大事。只要朝廷对虏寇施以羁摩之策,拖延时日,而对内迅速平定山东、陕南、湖广等地的贼寇,天下方可稍安。”
“到了那个时候,朝廷没有了内顾之忧,也就可以放手整军经武,对东虏实行雷霆扫穴,光是靠着体量,就足以覆灭蕞尔小邦。”
陆沉见郑悠听得入迷,他索性加了一把火,道:“眼下朝廷之疾,不在外患,而在内忧。,若要平定乱局,需多管齐下,协同施策,方有转机。”
众人听得津津有味,这些东西过去他们从未听人说起过,眼下只觉得心里敞亮了许多。*s^h-a.n,s.h!a+n?y¢q¨.~c!o¨m.
郑悠如有所思,道:“你说多管齐下,协同施策。那若是平定山东民乱,该用何等方略呢?”
陆沉满饮了一杯酒,摆了摆手,道:“我姑且一谈,你们也姑且一听。”
“若是想要彻底平定山东民乱,需要践行三分军事、七分政治之策,方能见功。”
“首先,军事上需要实行‘剿抚兼施,以静制动’之策,过去朝廷平乱之所以屡屡不能快速获胜,就是因为这些乱军本身流动性极强,而官兵想要毕其功于一役,实在是妄想之举。眼下乱军主要集中在青、登、莱三州之地,就必须围绕三州屯集重兵,切断乱军进入他地的可能性。”
陆沉继续道:“当然,光是这么做还不够,需要再对乱军内部实行分化之策,对于可以拉拢的部分积极联络,对于不服从的坚决进行打击。这样以来,就能实现分化瓦解之策,再进行军事围剿,也就能够事半功倍。”
郑悠听得陷入了沉思,陆沉虽然是信口之谈,却也是有理有据,并非单纯的胡吹大气。
他听出了陆沉似乎还有未说透的部分,便主动问道:“今日一听陆兄所言,如饮甘霖,还有什么话,且一并说来。”
陆沉微微一笑,道:“方才所言,只能治标,不能治本。朝廷可以铲除布衣军,却没办法避免山东再出现第二支或者第三支布衣军。”
郑悠微微沉默,道:“那该怎么做才能标本兼治?”
“需要迅速推行‘轻徭薄赋,固本培元’,让天下的百姓,尤其是让山东的百姓缓上一口气。”
陆沉的声音渐渐低沉,道:“实际上,我们这一路走来,方圆数百里竟没有多少炊烟,路上还分布着大量的路倒,实在触目惊心。山东之所以产生民乱,关键原因就是朝廷索求无度,光是加派的苛捐杂税就足以让一个中产之家败亡。”
“长期以往下去,就算朝廷能剿灭一个布衣军,也不能避免出现第二个、第三个布衣军,要改变这一点,就必须迅速实行轻徭薄赋,固本培元之策,要立刻停征绝大部分的杂派,并且要严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