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己不足为虑,但其背后的派系,在朝中依旧树大根深。”
“他们现在明着不敢动咱们,就一定会从别的地方下手。”
“比如,他们会弹劾三哥在翰林院‘不务正业,专研奇技淫巧’。”
“或者,会攻讦咱们张家‘以商贾之身,干预国之重器,与民争利’。”
“所以,面圣之时,三哥之前信里说的‘功归圣上’,这一点,至关重要。”
“所有的新奇技术,都不能说是咱们自家琢磨的。”
“而要说,是咱们沐浴了皇恩,受了圣上您“格物致知”思想的感召,才侥幸有所得。”
“所有功劳,都是圣上的。”
“咱们家,只是替圣上办事的……一把最好用的工具而己。”
听着儿子这番老成谋国的分析和嘱托。
张大山看着他,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这个当年只会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子,如今,也真的长大了。
一个时辰,很快就过去了。
当张大山、铁牛、柱子三人,换上了一身最是得体的衣服,从“龙舟一号”上走下来时。
钦差的仪仗,早己在码头上,等候多时。
“张男爵,可以启程了吗?”老公公笑着问道。
“有劳公公久等了。”张大山拱手道,“随时可以启程。”
他没有再回头。
只是毅然地,带着两个同样是神情肃穆的儿子,登上了那辆专门为他们准备的、插着皇家旗帜的华贵马车。
石头站在码头上,对着马车的方向,深深地,深深地,鞠了一躬。
他知道,父亲和弟弟们此行,将要面对的,是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、更高、也更凶险的战场。
而他自己,则要在这北方最大的港口,为他们,守好这片由他们共同打下的江山。
车轮,缓缓转动。
那代表着皇权和荣耀的仪仗队伍,在无数道敬畏的目光中,缓缓地,驶离了码头。
向着那座充满了无上权力和无尽风波的、宏伟的京城,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