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弹精准贯穿大腿动脉,血雾在月光下绽开妖异的红。
上秦厉抬手制止了骚动,黑袍死士们的枪口齐刷刷垂下,但指节仍紧扣扳机。
他抚摸着手上的戒指,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波动,像是毒蛇吐信时露出的柔软腹部。
要是往常,他肯定不惧一死。
但现在,他知道她还活着,那他的这条命可就值钱了。
京兆野眯起眼。
这老狐狸反常的沉默里,藏着更危险的算计。
“误会。”
上秦厉突然扯出个古怪的笑,“我们这就走。”
京兆野的食指仍扣在扳机上。
不对劲。
这个曾经血洗金三角的疯子,此刻温顺得像头拔了牙的狼。
放虎归山从来不是他的风格,但此刻密林深处隐约的引擎声提醒他。
上秦家埋伏的接应恐怕不止一队。
况且,这人现在还不能死。
东南亚混乱,上秦家族作为首领,管理着这片非法之地,对国内来说是好事。
一旦上秦厉身死,那才是真正的失控。
“京兆家的人”,上秦厉的蛇头杖点过特警司的枪阵,“总该讲信用?”
林中陷入死寂。
京兆野的食指在扳机护圈上轻叩三下,突然抬手一挥。
“放行。”
特警司的包围圈如潮水般裂开一道缝隙。
上秦厉的蛇头杖碾过染血的落叶,在越过边境线时突然回头:“京兆司长,代我向令尊问好。”
京兆野神色一厉。
首到红外热成像仪确认对方撤离,京兆野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收队。”
“是。”
他转身走到闻人凌面前,说道,“尽量回去治疗吧。”
闻人凌微微颔首。
几人转身往城市方向走去。
京兆野的军靴刚碾过第三片枯叶,整个人突然如触电般僵住。
他猛地转身,凌厉的目光如刀锋般刺向对岸。
那里只剩树影幢幢,上秦厉一行早己隐入黑暗。
“等等。”
他一把扣住闻人凌的肩膀,作战手套下的指节绷得发白,“上秦厉的人里....”
他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,“有没有一个穿鎏金黑袍,身材比一般人高,背苗刀的家伙?”
闻人凌蹙眉回忆,“都是普通黑衣...没有长刀。”
话音未落,就看见京兆野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大小。
“声东击西。”
他按住耳麦,厉声安排:“A组留守,B组立即封锁跨江大桥!”
他看向城市方向,凝重地吐出三个字,“上,秦,决”。
——
南区暗巷深处。
鎏金黑袍的男人站在阴影交界处,指尖按下通讯器的瞬间,金属外壳折射出冷冽的微光。
“入境完成。”
他的声音像是被冰水浸泡过的刀刃,每个音节都精准得没有起伏,好似机器。
通讯器那端传来蛇头杖叩击地面的闷响,上秦厉的嗓音裹挟着电流杂音:“把人安全带回来。”
“是。”
夜风掀起男人兜帽的一角,露出一双冷若寒星的眼睛。
那双瞳孔漆黑如墨,却比刀锋更冷,比深渊更静,像是封存了千年寒冰的玄铁,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。
通讯切断的盲音在巷子里回荡。
男人身影在夜色中一闪而过,转瞬间就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