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甲不留、落花流水!
砍下他们的狗头,用他们的血和头颅,祭奠我们死去的勇士英灵!
但结果,让这些热血沸腾、几欲择人而噬的清兵们感到无比失望和憋屈。
他们看到,包括塔拜在内的一众甲喇章京、牛录章京们。
此刻却如同被这一场惨败彻底抽走了精气神,脊梁骨似乎都被打断了。
他们一个个只是脸色灰败,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那片血腥的战场。
竟是无一人出声回应士兵们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求战目光,只是沉默着。
很快,让清兵们更加怒火攻心、几乎要发狂的事情发生了!
只见那令人憎恨的龙门关堡城头之上,突然开始不断地向下抛掷物体。
远远望去,虽然细节看不太真切。
但肯定是那些刚才冲上城头的自家勇士全部战死了。
现在被这伙明军砍了脑袋、剥了衣甲被扔下来向他们示威。
这赤裸裸的、充满蔑视和挑衅的示威行为,如同滚烫的油泼进了燃烧的干柴中。
“明狗!欺人太甚!”
城下的清兵们彻底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,狂怒的咆哮和咒骂声震天动地。
许多人己经不顾队列,红着眼睛就要往前冲!
塔拜艰难地、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目光从远处移开。
他的眼神空洞无神,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巨大的伤痛。
此刻,他终于注意到自己甲喇剩余士兵即将失控、随时可能不顾一切冲上去拼命的迹象。
“呜—呜—呜”
低沉而急促的收兵号角声,再次响彻战场。
塔拜做出了痛苦的决定,撤兵!
不能再留在这里,眼睁睁看着这伙明军继续嚣张地羞辱他们、刺激他的勇士了。
否则,勇士们仅存的那点理智会被彻底烧毁,剩下的勇士们必将不顾一切地发起自杀式的冲锋。
而现在,他塔拜的实力己在龙门关堡下折损近半。
攻城用的盾车、云梯等所有器械,也全都遗弃在城下,成了明军的战利品。
更可悲的是,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,他连这座该死的千户所的底细都没摸清楚。
再打,那只能是拿人命去硬填这座深不见底的绞肉机。
恐怕打到最后,他这支甲喇连重建的种子都要拼光在这里。
撤!
至少,要先撤下去,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!
……
看着远处清兵的大纛缓缓移动,残兵败将如同退潮般开始撤离。
卢方舟的周围,瞬间爆发出了比之前更加猛烈、更加狂热的欢呼声浪。
刹那间,整座东门城墙变成了沸腾的海洋!
士兵们激动得满脸通红,他们忘情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。
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,首冲云霄:
“万胜!万胜!卢家军万胜!”
“大人威武!卢家军威武!”
士兵们互相拥抱、捶打着彼此的胸膛,兴奋地跳跃着、呐喊着。
许多人眼中甚至闪烁着激动的泪光,这是用鲜血和勇气换来的酣畅淋漓的大胜。
胜利的喜悦如同最醇厚的美酒,瞬间淹没了每一个人!
卢方舟的嘴角,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勾起,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、带着胜利者骄傲笑容。
就在刚才,北门的战报送到了他的手中。
和东门这边如出一辙。
登上北城头的清兵,同样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。
城下负责支援的辅兵和督战的白甲兵,也在骑兵的突袭下损失惨重,战果与东门这边应该差不多。
卢方舟在心中飞快地盘算着:
此次东、北两城头合计,歼敌应该有千人左右。
而且,这些首级都是能实实在在砍下来记功的。
自家这次,怕是要发财了!
这个念头让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。
他不由得想起,就在前两天,杨婉清刚刚为他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。
想到好大儿,卢方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豪情。
他望着远方清兵狼狈撤退的烟尘,一个带着点戏谑和骄傲的念头忽然闪过:
“难道这小子是哪位天杀星转世不成?
这刚出生才两天,就给他爹挣下了这么大一份见面礼?
这也太猛了点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