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鄂硕骑在战马上,看着身后绵延的队伍。?d+i!n¢g·d*i′a?n^t¢x′t\.′c!o!m-
那些被绳索串连、步履蹒跚的汉人百姓,成群的牲畜以及满载着布帛、粮食、金银的车辆。
他指挥着队伍,不紧不慢地朝着独石口的方向行进。
反正那些胆怯的明军,即便在城头望见他们这支队伍。
也只会像受惊的兔子般,龟缩在坚固的城池里,绝不敢出城半步。
看到这些熟悉的明军,他渐渐恢复了一些往日威风凛凛的气概。
因此,虽然带着大量行动迟缓的百姓和沉重物资,行军速度快不起来,鄂硕也丝毫不着急。
一路上,他甲喇的清兵,把在卢家军那里受的气,尽数倾泻在这些无辜的百姓身上。
稍有行动迟缓,或是不合心意。
皮鞭、枪杆便如同雨点般落下,把百姓打的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。
鄂硕看着也不阻挡,只要不打死太多,让勇士们发泄一下也好。
反正明狗这么多,是杀不完的。
现在距离独石口只剩下一日的路程了。
时值盛夏,天气炎热异常。
正午时分,骄阳似火,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,热浪灼人。*微`趣+晓,说? .追¨最′歆!漳~踕·
连战马都喷吐着粗重的白气,清兵个个盔甲被晒得滚烫、汗流浃背。
那些被劫掠的百姓更是凄惨,有很多身体弱的眼看就要倒下了。
鄂硕自己也热得有些吃不消,便下令全军暂时休息。
“给那些明狗也喂点水!别让他们都热死、渴死在路上,那就不值钱了!”
鄂硕不耐烦地吩咐道,仿佛在谈论牲口。
他自己则带着萨哈廉等人,找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,在树荫下搭起一个简易的凉棚。
几人坐在凉棚下,一边喘息着,一边大口灌着清凉的饮水,享受着片刻的阴凉。
就在这暑气蒸腾、人马俱疲的松懈时刻。
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巡哨,突然神色慌张地策马狂奔而来。
那巡哨冲到鄂硕所在的凉棚前,甚至来不及下马行礼,便气喘吁吁地急声禀报:
“章京大人,不好了!西南方向发现明军骑兵!正朝我军疾驰而来!”
正仰头灌水的鄂硕,闻言动作猛地一滞!
手中的水囊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,清凉的水汩汩流出,浸湿了滚烫的地面。!萝`拉?暁+说^ _蕪`错/内.容_
他缓缓抬起头,脸上那悠闲的神态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难以置信的错愕和惊疑。
“明军骑兵?”
他喃喃重复着,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不单是他,一旁的萨哈廉、雅儿哈、噶鲁等人,脸色也齐刷刷地变了。
他们脸上都是一副忌惮的神情。
他们深入宣府这片土地己有不少时日,真正称得上威胁的明军骑兵,只有一支。
偏偏就是这支的骑兵,每一次出击,都给镶白旗的勇士们带来巨大的伤害。
不会是他们吧?
这个念头同时在他们心中升起。
萨哈廉反应最快,猛地踏前一步,死死盯住报信的巡哨,声音有些发颤:
“你可看清了这支明军的旗号?”
巡哨的头摇得像拨浪鼓:
“那支明军行动很快,人数众多,我们根本不敢靠得太近。
而且,周围还有大量的夜不收在游弋掩护,密不透风……”
他顿了顿,似乎在努力回忆某个细节,喉结滚动了一下,才继续说道:
“不过那些夜不收,都是人人双马、装备精良。
如果没看错的话,应该就是之前在龙门关堡和我们死磕过的那批人!”
这番话,像是一记重锤,狠狠砸碎了鄂硕等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。
众人面面相觑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每个人的脸上都瞬间失去了血色。
不是吧?
真是怕什么来什么,越想躲开,越是冤家路窄?
他们简首都要哭出来了。
这里可是宣府北路啊,离中路远着呢。
你龙门关堡不过是中路的一个千户所,跟这块地八竿子都打不着。
大哥,你咋就这么能跑呢?
你这样随便乱闯同僚的辖区真的没事吗?
萨哈廉脑筋转得飞快,他联想到了一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