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疯!”武皇后厉声反驳,“疯的是你!事到如今,还在做什么父子情深的梦!他死了,我们或许能活!我们死了,他一样要死!”
这番对话,没有丝毫遮掩。
项勇听得清清楚楚。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,那个平日里对他宠爱有加的女人。
“母后……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他全身都在发抖。
“为你的父皇和母后,去死吧。”
武皇后说完了最后一句话,然后,用尽全身力气,将项勇狠狠推了出去。
“不——!”
项勇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,小小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样,摔在了冰冷的石板路上。他想爬回来,手脚却不听使唤,只能徒劳地在地上刨动。
“父皇!救我!母后!我不想死!”
项宏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,嘴唇翕动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被武皇后那番话,那番理论,震慑住了。
是啊,只要自己活着,就还有希望。
这个念头一旦升起,就像野草般疯长,瞬间吞噬了他最后一丝人性。
一名魔将狞笑着上前,巨大的手爪像抓小鸡一样,将哭嚎的项勇提了起来。
项勇的四肢在空中乱蹬,哭声和求饶声撕心裂肺。
武皇后扭过头,不去看他。项宏则低下了头,不敢去看。
他们听着儿子的惨叫,心里却升起一丝病态的希望。
用一个儿子的命,换两条皇帝和皇后的命,这笔买卖,似乎……划算。
狼皇看着眼前这出人伦惨剧,脸上那嘲弄的表情,更浓了。它挥了挥手,示意那魔将先别动手。
魔将停了下来,将不断挣扎的项勇举到狼皇面前。
“这就是你的太子?”狼皇打量着项勇,就像在看一件货物,“真是可怜。生在帝王家,却连一条狗都不如。”
它又转向那对自私的帝后,语气中充满了鄙夷。
“用他来当替死鬼?你们觉得,你们的命,就值这么个小东西?”
项宏和武皇后同时一颤。
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武皇后鼓起勇气问。
“朕的意思是……”狼皇拖长了语调,享受着他们脸上那不断变换的表情,“朕对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崽子,没兴趣。”
它的话,如同一盆冰水,浇灭了帝后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。
他们用儿子当筹码,可对方,根本看不上这个筹码。
“那……那你要什么?”项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狼皇猩红的瞳孔,死死锁定了项宏。它一字一顿,问出了一个让帝后二人,乃至在场所有魔将都感到意外的名字。
“项川呢?”
空气,瞬间死寂。
只有项勇微弱的啜泣声,还在回荡。
项宏和武皇后都愣住了。
项川?
那个被他们视为“蛆虫”,被废黜宗籍,被赶出皇城的废物王爷?
狼皇,费了这么大的力气,屠了皇城,追杀他们,为的……竟然是那个废物?
“把它交出来。”
狼皇的语气,不带任何感情,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。
“或许,朕能给你们一个痛快!”
武皇后的脑子飞速转动。
为什么?为什么是项川?那个男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?值得狼皇如此大动干戈?
她忽然想起,项川离京前,曾入宫见过她。当时的他,平静得不像一个被流放的王爷。现在想来,那份平静之下,隐藏的到底是什么?
“他……他早就被废了,已经不是项家人了!”项宏急切地辩解,“他三年前就离开京城,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!”
他说的是实话。
一个被他们主动抛弃的棋子,谁会去关心他的死活和去向?
“找不到?”
狼皇往前踏了一步。
那无形的压力,让项宏和武皇后齐齐后退,跌坐在地。
“找不到,那就没用了。”狼皇缓缓抬起了它的利爪,“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拿自己的血脉做交易,那朕就成全你们。”
它的爪子,对准了被魔将提在半空的项勇。
“就从这个小东西开始,朕要当着你们的面,把他一点一点,撕成碎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