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大人,学生亲供单及各项文书,皆有庆州府衙、国子监和乡试识认官依法出具,印信齐全。”
“保人签字画押墨色深浅,或因当日所用朱砂批次不同,或为印泥干湿所致。”
“大人可细看印泥痕迹,绝无伪造。”
何明风稍一停顿:“至于笔迹差异,”语气更显从容:“学生的‘无冒籍甘结’乃入乡试考场前数日所写,心绪尚平。”
“而入场的‘识认结’是临场前所签,笔锋难免带些紧张急促之气。”
“此为人之常情,大人若存疑,可对比学生乡试墨卷笔记,或者现场让学生书写对比,真伪立判。”
何明风说着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,定定地看着这位胥吏:“学生身家清白,寒窗苦读只求功名正途,岂敢行冒籍顶替、自毁前程之事?”
胥吏本以为何明风会害怕慌张,没想到这小子不但不慌张。
反而回答的条理清晰,不卑不亢,滴水不漏。
不仅如此,还正气凛然地噎了一下自己,胥吏顿时有些脸色难看。
就在这个时候,旁边另一个年轻胥吏伸长脖子来看了一眼何明风的材料,瞬时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。
他连忙对为难何明风的胥吏道:“孙头儿,这位便是昨日放榜的解元郎啊!”
他这番话没有压低声音,被后面排队的其他学子听到了,立刻就有人出声了。
“何明风?那不是当时在国子监辩论会上,连皇上都赞誉过的人么!”
“哎呀,竟然是他!快让我看看,十六岁的解元郎到底长什么样儿!”
人群一片哗然。
为难何明风的孙胥吏脸上的倨傲霎时间就凝固住了。
他猛然再次看向岸上的文书,果然在‘亲供单’的显著位置看到了“京畿乡试第一名”的字样。
只是他刚才根本没细看名字!
解元,还是如此年轻的解元!
这绝对是重点关注的对象啊!
自己刚刚竟然想刁难他?
这要是传出去,或者被这位前途无量的解元记恨上了……
孙胥吏背后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