寅时,国子监,高级贡生一堂班,卫云已经在饭堂吃完了早餐,回到了学堂里。
平日里,卫云也不会这么用功,可是这几日却由不得他不紧张。
因为从四天前起,卫云就感觉到自己的悟性提升,隐隐有突破至明心的迹象了。
儒家修行,初阶时讲究明心见性,行止由心。
而这个明心,就是指明本心,看到真我,正式迈入超凡层次。
明心以后,便可以开悟智慧之道,是儒家的九品修才;
之后,若要精进,便需守礼知义,行止符合天理公道,是为八品举人;
再向后,则要存养良知,温养仁心,才能养成人族独有的浩然正气。
天地有五运六气,而儒修之浩然气,却是人道独有之正气,凭借此气,才有压制邪祟鬼怪的能力,因为浩然正气本身,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禁法禁灵,所以七品的儒修也被称为禁士。
比起其他的同窗,卫云对儒家经典的研究,或许没有那么宽泛,但在专精一道上,他的进步这两年尤为明显,
只是,经历了昨晚的洛水事件后,很多无法跟卫晏对话人,开始将视线投向了卫云,这个卫家的次子,天资聪慧的儒家学子。
“我说,卫云,你竟然还有心读书,你知不知道,昨晚神都出大事了!”
“偌大的神都,上有神祇,中有圣贤,下安黎民,能出何事?”
卫云微微地蹙了蹙眉,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说话的同窗。
此人名为贺平,也是还未明心的贡生,只是性格比较活泼,平时与卫云的接触并不多。
性格不同,难以相容,这一点,在文人之间尤为明显。
然而,贺平过来搭话,本来也不是想跟卫云交朋友,而是抱着他自己的目的。
“昨晚你父亲率队,大索洛水星河,一举查封了十一家画舫,拘禁留看了好几百人,多是擅长修真百艺的美女艺师,也不乏世家门阀的子弟!”
“此等纨绔和艺伎相近的女艺师,便是抓了,又能泛起多大的波澜?”
卫云摇了摇头,示意贺平有些大惊小怪,又将手上的《易经》默默地举了起来。
“我说兄弟,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?”
贺平的脸上,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,根本不等卫云接话,就继续说道:“那十一家画舫的背后,可是门阀和世家啊?他们这些人,每年送进国子监里的贡生都数不胜数,你若不早做准备,怕是麻烦很快就会找上你……”
“木受绳则直,金就砺则利!”
卫云看着贺平夸张的表情,心里不知怎么,微微觉得有些触动,但那一点灵光最终却化做了一句话。
然而,当他心中坚定,有感而发的将这句话说出来后,这才发现内心一片澄清,脑海中瞬间闪现出大量画面,将这些年求学的心路历程一一上演,而在这种信息冲击之下,非但没有精神疲惫的迹象,反而有些神清气爽。
如斑垢驳蚀之镜,被砺石刮磨干净,一股淡淡的正气,萦绕在卫云的胸口,随后上升至眉心。
“呃……你什么时候明心了?”
“就刚刚说完那句话……”
卫云本能地回了一句,心中的喜悦油然而生,而贺平的表情则瞬间变得复杂无比,沉吟了一番后,终究只是摇了摇头,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句,“果然是虎父无犬子,你们卫家,此后便并不只你大兄能抗事儿了!”
“你说的这件事,与我大兄有何干系?”
卫云忽然明心见性,自心行止也变得随意了许多,听到贺平提到了大兄,脸上本能地流露出一丝担心,主动地反问了一句。
“此事的起因,就是因为吴家一位嫡子,心中对你父亲有些不忿,借着给你大兄送灵符的机会,施展了幻术,将你大兄好生地试探……也有人说是戏耍了一番,你家大兄独自归家后,便一直闭门不出……然后,刚一入夜,你父亲就率领人马大索洛水,一出手,就抓捕了好几百人……”
“我家大兄身上就有旧伤,那吴家的嫡子是无脑么?他怎么敢如此妄为?”
卫云心中,难得的生起了一丝怒意,随后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,径直地向学堂外走去……
与此同时,沉睡了一夜的卫城,刚刚起床,只是昨晚趴在床上一夜没动,整个身子都变得有些僵硬,努力地摇晃着脖颈,看向了窗外明亮的日光。
“咦?哪里来得这么多人?”
卫家的大门外面,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