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的人声有些闹人，五感敏锐的卫城无需特意关注，便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状况。

“城哥儿，你可是醒了？”

李勇的一个老兄弟，在门外轻问了一声。

“是万叔么？”

卫城活动着身子，一边打开房门，一边拿起猪鬃制成的牙刷，在一个石盒里蘸了些牙粉，刷起了牙。

这牙粉，乃是由青盐、田七、白茅、香叶等药物制成，味道很是清香，只是没有泡沫，让卫城有些不太喜欢。

门外面，万叔走了进来，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食盒，“外面来的人太多了，从中堂到门外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，勇哥让我把早食给你拿进房，让你吃过便走！”

“那么多人？总不可能是来找我的吧？”

卫城灌了口水，漱了漱口，又简单的抹了把脸后，就坐在桌旁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

“老爷昨晚率队出手后，在大道录寺里忙活了一晚，那些世家中人联系不上老爷，自然就把主意打在了你的身上……”

万叔嘿嘿一笑，看着一脸茫然的卫城，然后才继续说道：“老爷昨晚就派人回来传话，让你莫要搭理旁人，径直去镇妖司夸功，先把官职晋升，然后再去大道录寺寻他！”

“父亲昨晚如何出手的？”

卫城这一晚，虽然趴在床上没动，可体内的消耗之大，却好像跑了一整夜，“就算是出手，也不会一下搞了这么多家吧？”

“算上吴家，总共是十一家，其中三家门阀，八个世家，老爷一口气，就抓了他们大几百人……”

万叔一脸得意，仿佛亲身经历一样，将昨晚卫晏率二百多人，直接查封洛水十一家画舫的事情，一五一十地跟卫城说了，而卫城的表情则变得有些怪异。

“大兄，大兄！”

正在卫城思索的时候，门外传来了弟弟卫云的声音。

“小云？我在房里！”

卫城咽下嘴里的食物，高喝了一声，却看到卫云已快速跑进房中，“我听同窗说，你昨晚被人用幻术戏弄了一番，可牵扯到了伤势？”

卫云的额头上微微见汗，显然这一路绝对是形色匆匆。

“无甚大碍，我的身子已经彻底好了！”

卫城嘿嘿一笑，伸出胳膊卖弄一下肌肉，然后将最后小半张卷饼塞进了嘴里，略有些含糊的继续说道：“你哥哥我，连八品妖神都能正面硬刚，你还担心什么……”

“无碍就好，那我先回国子监了……”

卫云伸手，在卫城的身上拍了几下，确定卫城身体无恙，这才松了口气，转身又向外跑去。

“咦？你这速度，有点不对劲啊……你明心了？”

“今早有人替那些世家来试探我，我随口怼了那人一句，也不知道怎么就明心见性了……”

卫城紧赶了几步，追上了动作变得轻盈了许多的卫云，笑骂了一声，“都明心见性了，还这么急躁作甚，这个点已然迟到，不如稳当的慢慢回去……”

“嘿嘿，我是想抓紧回去，要不等我明心的消息传开，我那老师一下课，怕是就要找借口开溜了，我十五岁明心见性，他当老师的，难道不得给我准备点贺礼么？”

卫云摇了摇头，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一番话，给自诩脸皮够厚的卫城，搞得有些措手不及，“你一向比我更有城府，现在怎么这么说话，你是拿话点你哥呢？”

“你一个月的俸禄，还不到三银元，将将二两纹银，你拿什么礼物送我？还不是要跟父亲要钱？”

卫云白了卫城一眼，随后嘿嘿一笑，有些得意地说：“我那老师，可是正六品的正儒，正经八百的吏部老爷，人家随便一出手，那不比你给的礼物要强一百倍啊！”

“人家都是尊师重道，你这当徒弟的，怎么跟刮地三尺一样？”

兄弟二人出了内宅，中堂里果然是人头涌动，卫云头也不回，紧忙向外走去，而卫城则拱了拱手，满脸歉意地说了一句，“麻烦各位让一让，司里今日夸功，我须得先去点卯，诸位若是有事，等我父亲回来再说！”

“大公子且等一等，我是刘家的……”

“卫司吏，卫司吏……”

两方人，心思各异，一方只敢言语试探，另一方则是刻意躲避，怎么可能影响卫城跑路的速度。

所以，短短的一个照面，众人就只能停下单方面的群体相声，看着卫城快速离去的背影，面面相觑地苦笑起来。

镇妖司里，宫司长早早地来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