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进宫求见圣上?我先前从紫宸殿出来,圣上便说今日不再见人了”。
犹豫一番,话语里还是暗含了提醒,“近日圣上心情不佳,连着几日都在朝上大发雷霆,那薛家……”
其砚眼底划过一抹异色,圣上心情不佳,可不止是因为一个薛家。
“多谢侍讲提醒,只是我都已经行至半路,总不好半道折返,先去紫宸殿,通传一声便也回去罢了。”来得不巧,赵武帝既说了今日不再见人,想来他去求见也是一样。
李侍讲见他听了进去,便也点了点头:“那我便先走了,回头找你吃酒。”
其砚笑着应是,站在原地等人走后才再次迈动步伐。
今日见不到圣上了,也不知是否有那个缘分,兴许便能在半道上遇见公主呢?
可惜,直到行至紫宸殿宫门前,也未见到赵知容的步辇。
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,守在紫宸殿外的太监照例通传了一声,许久,里面竟出来了赵武帝身边的内侍总管。
并未叫他离去,却是把他带到偏殿换了一身普通百姓的常服,也未说明什么缘由,又领着他步行至一处似乎早已准备好的轿辇。
他心下纳闷,又有点恍然,怎么这么巧,今日竟是正巧撞上了赵武帝想要微服出行?
难不成是许久没看见他,看他差事办得“好”,起了兴致便想将他带上?
压下脑中思绪,其砚恭敬垂首,上了轿辇,空间狭小,礼不可废。
“臣其砚,参见圣上,万岁万万岁。”
空气静默了片刻。
其砚垂着头未有丝毫动作,许久,才听见赵武帝带着一丝笑意道:“如何,看见你的驸马了,怎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?”
“父皇。”一道清冷的声音带着微哂。
其砚猛地抬头,眼眸便是一缩:“公主!”
赵知容便坐在另一侧,着了一身平常官家小姐一般的藕色弹墨素雪纱裙。
眼眶微红,面上仍是清冷,只不易察觉地握紧了手中帕子,快速地瞥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。
“咳咳”,赵武帝清咳了一声,定定打量了眼两人的神情,面色带了丝笑意,“平身吧,仲升你别盯着知容看了,把朕的公主吓住了,朕可饶不了你。”
其砚起身的动作一顿,面上泛起窘意,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起身,“砰”一声便又撞上了轿顶。
赵武帝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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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知容:“……”
赵武帝当即便笑出了声,看着素来稳重的青年如此犯蠢,倒叫人开怀:“仲升赶紧坐下吧。”
其砚的耳际也泛上了羞意,忙在另一边坐下,偷偷抬头望向赵知容的方向,便正对上一双氲了笑意的盈盈美目。
“没事吧?”赵知容忍住笑,一字一字做着嘴形。
原本想再给驸马一点“教训”的想法,终究还是在看见心上人这般“出丑”之下,消了心思。
其砚心下一松,摇了摇头,也做着嘴形:“无碍。”
赵武帝闭着假寐的双眼睁开又合上,似有若无地冷哼了一声,却也并未阻止。
于是,两人就着无声的嘴形聊了一路,直到马车行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,终于停下。
其砚这才想起自己还未问赵武帝带着公主与他出宫是为了做什么,现下想起,却也不便再问,只沉默着跟在后头便是了。
赵武帝似乎是早有安排,一路随着人上了茶楼二楼的雅间。
“几位客官喝点什么?”
赵武帝抬了抬眼皮,身边的宫人便开口道:“上一盏你们这里的招牌便可,请再帮我们烧一壶开水。”
小二点了点头,又转头看着其砚与赵知容:“那两位小主子?”
赵武帝清淡地瞥了一眼那小二,虽什么也没说,眼里的不满之意却是清晰可见。
小二被盯地打了一个冷颤,止住话茬,这坐着的三位怎么瞧着没一个好说话的?
纠结了一番,还是选了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其砚:“公子,您与夫人喝点什么?”
话音落地,室内气氛变得古怪,赵武帝的眼神愈加不满,赵知容的面色也染上了一点红晕。
站在赵武帝身侧的宫人心下都在暗暗叫苦,在皇宫内待久了,还真是少见如此没有眼力的。
只有其砚心间更是松快,锋利的眉眼都微微舒展开来:“我们还未成婚。”
小二恍然大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