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人知道地更深一些,“皖南事变”的水落石出,这位初出茅庐的官场青年,起到的作用比他一开始钦定的苏远,还要大得多。
更别提,后来远比这一起“皖南事变”来得更石破天惊的线索发现。
他眼里带了丝探究,如此心智与机智,他虽欣赏,但对方一出手便是将自己平日也颇为看重的大皇子拉下了马,是真的无意还是有意?
纵是当了多年帝王,对贪污受贿、作奸犯科、争权夺利看惯了的赵武帝,在收到其砚线索,并安排了暗卫细细查探得到结果之后,也忍不住怒气冲天。
其砚起身跪下,电光火石之间,脑海里的念头纷转:“臣确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
赵武帝的眼眸微微眯起:“哦?仲升不妨说来听听,若是朕能满足的……”
未竟的话语引人遐想,赵知容眼里却带了一丝忧虑看向其砚,父皇这番话是再明显不过的陷阱。
“臣立此大功,别无所求。只是,圣上能否将臣与公主的婚事提前一些?”
其砚鼓足了勇气,对着面前的帝王,亦是岳父如此请求。
赵武帝一肚子的腹稿打了个空,饶是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,也被其砚这一句给彻底惊住了。
立下如此功劳,唯一的要求是要婚期提前?
这算什么奖励,提前便提前……
不对,提前的对象是他的女儿。
赵武帝理智回笼,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赵知容的面色。
少女面如火烧,已经用面纱拢住了一张芙蓉面,视线飘忽,望向窗外,只有耳际欲滴的血色诉说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。
其砚眼里还带了丝急切:“皇上?”
赵武帝哑声,不知该作何回答。
其砚立了大功,毫无疑问;
他该予以嘉奖,毫无疑问;
立此大功只要求提前婚期,过分吗?不过分。
正犹豫着该如何拒绝,忽听隔壁雅间传来动静。
他当即神色一凛,示意其砚起身。
赵知容面上的烫意也微微减弱,呷了一口茶水,眼中浮上郑重之色。
其砚起身,尚觉得浪费了方才的时机有些可惜,却也知道恐怕今日赵武帝带着公主出宫的原因马上便要揭晓了。
无碍,今次不成,待他上朝领功之时再提一次,有着满朝文武的见证,或许成功的几率更大上几分?
收回心神,他也静下心来,去听隔壁的动静。
“怀远将军当真是人中龙凤,本王早便想结交一番,今次终于有了机会。”爽朗的笑声响起。
其砚皱了皱眉,他几乎是立时便反应了过来,是大皇子?
怀远将军自然便是苏远,这两人为何会私下见面?
赵知容从桌下微微探手,将一纸条不着痕迹地递了过去。
今日,她与父皇在此,一大原因便是想知道大哥的规划,又想对她的驸马做什么?
既如此,岂有瞒着当事人的道理?
其砚感受到温软的触感,福至心灵一般,看见赵知容对他使着的眼色,伸出手去接过信纸,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伸出手指便在那片温软之上轻捏了两下,青葱柔荑,触手生温。
赵知容的手微微动了动,屏住呼吸,见赵武帝此时并未注意到两人,方动作迅速地收回了手。
登徒子!
她恼怒的视线瞪向此时装模作样低下头看那纸条的其砚。
其砚低垂的眼里闪过几丝笑意,一目十行地将纸条读完。
心下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,苏远那厮居然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私下约公主见面!
大皇子想要对他不轨,他尚且心里有所准备,苏远却差点就和公主单独见面了。
尽管理智知道赵知容不会与苏远发生任何事,却挡不住他打心眼里烦了苏远,这人,怎地还不回边境?
于是,赵知容便看见装模作样的某人再次抬头,面上神情大变,锋利的眉眼微微耷拉,竟流露出委屈之色。
“怎么了?”她心下一软,张着嘴形问道。
“酸。”
赵知容:“……”
她扭开了脸,再不看其砚这副嘴脸。
隔壁两人的寒暄也告了一段落,苏远直切正题:“不知大皇子约臣见面,是为何事?”
大皇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:“本王知道将军一个秘密。”
苏远眉头皱起,他有何秘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