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仁御扶额：“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？”

安琪儿羞红了脸，鼓起脸颊，气呼呼地道：“我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啊，不知道一点都不奇怪……明明你才最奇怪，明明比我还小，为什么懂得这么多啊？”

万仁御摇摇头，继续解释道：“所谓的生殖隔离，就是不同生物之间无法诞下后代，打个比方就是小猫和小狗没法生出宝宝来，能理解了吗？”

“哦……”安琪儿说到底还是个机灵的孩子，很快理解了，“那龙可以和任何生物生下宝宝？”

“是的，你有见过龙吗？”

“在图册上见过。”

“龙是不是很多都有别的动物的特征？”

“还真是诶。”安琪儿认真地回想着，“有的长着蝙蝠一样的翅膀，有的长着山羊一样的大角，有的还有很漂亮的羽毛呢。”

“就是这么回事。”万仁御点头道，“龙族的血脉太过强大，可以无视生殖隔离的特性，让龙族混合了越来越多物种的特征，所以同样是龙，外观的差异之大甚至可能完全不一样。但这也是现在的情况，在最古老的以前，龙与龙的外观差异并不算太大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真的，最古老的龙，长得应该和蛇比较像。”万仁御道。

在万仁御的研究中，世界各地文明都经常记载着“龙”一样的生物，而越是古老的传说，“龙”的形象就越像蛇或者蜥蜴这些爬行生物。

譬如在中国红山文化中出土的玉器“猪首龙”，其整体模样就和蛇没有太大差异，即使龙发展到末期，其身体大部分依然以蛇身为主，龙和蛇也经常混作一谈。

在万仁御的上一世，神话学家普遍认为龙信仰的由来是古早人类对于蛇、蟒等生物的天然惧怕或崇敬所引发，后来在不同的文明经过了漫长历史的不断艺术加工，随后形成了各具特色的龙形象。

但在这一世，龙作为一种真实存在的生物，演化的过程就不再是人的想象，而是不断与其他生物杂交的结果。但归根溯源，龙应该还是存在一种最原始的样貌，万仁御推测很有可能就是和蛇很像的生物。

原因是因为，万仁御在万廉海的藏书中观看了大量有关龙的神话后，都发现了蛇的痕迹。

其中最令万仁御印象深刻的，就是衔尾蛇。

衔尾蛇，一种在西境，乃至东方很多国家地区里，都有着非常深刻意义的符号。

其形象是一只大蛇，用口吞吃自己的尾巴，形成一个圆形的符号。

蛇本来就因为极为简约的身体构造被视为美感的符号，而衔尾蛇又因为其首位相连的特征，被视为拥有“无限”、“无垠”、“无穷”、“循环”、“自我摧毁”、“生与死”等诸多性质。

除了圆形，衔尾蛇还有一个形象是身躯圈成∞型，这也是著名的无限符号。

蛇本就是拥有许多神话和宗教含义的动物，衔尾蛇的意义则更加深刻。

安琪儿听完了万仁御对于衔尾蛇的简单讲解之后，还是非常疑惑：“这就是你说你要吃自己的原因？可你不是蛇啊？”

“我不是说了吗，蛇在很多文化中就是龙，或者说龙族的最原始样貌就是蛇。”万仁御道，“而衔尾蛇这种符号能出现并且广为流传，就说明了龙族很可能是曾经有过自食行为的，而且这种行为拥有某种意义，我认为就是和龙喰有关。”

安琪儿长大了嘴，都忘了这不是淑女还有的表情，她只觉得万仁御真的懂得好多：“可是这些都是你的猜想吧？你难不成还真的要自己咬自己一口？”

“所以我不是在请教吗。”万仁御指了指沉默许久的卡戎，“我们现在要想从这里出去，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就是我身体里存在的黑曜石龙的力量了。”

“话说你为什么会有龙的力量？”安琪儿很好奇。

“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巨人的力量呢。”万仁御反过来道。

“唔……我也不知道啊……”安琪儿困扰地看着变大了好多倍的身体，“我才不想要这种力量呢，真变得这么大我就没法嫁给你了。”

万仁御刚想吐槽安琪儿，不过想到自己已经对身后的卡戎立下了必须要娶安琪儿的誓言，还是憋了回去。

他转身看向卡戎，问道：“您想好了吗？我如果吃掉自己，算不算做龙喰？”

卡戎对万仁御道：“我不是始祖巨龙，无法回答你的问题。”

“您不是认识始祖巨龙吗？应该能清楚吧？不然您为什么要想那么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