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海拉，死亡女神，海拉。”

“海拉……”卡戎轻声道，漆黑的骷髅没有承认，也没有否认，祂就这么静静地站立着。

良久，祂道：“比起卡戎，我更喜欢这个名字，可以，我允许你今后这么称呼我。”

漆黑的骷髅举起一只手，指向了万仁御：“如你所见，我乃死神，用你的认知来说，可以换作是另一种说法——我是拥有一阶神职【死亡】的神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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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拉，北欧神话中的死亡女神。

她是火神洛基与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的女儿，是巨狼芬里厄与巨蛇耶梦加得的妹妹，掌管着所有存在的死亡。

她一体双貌，一半的身躯美丽得胜过世间所有女神，一半的身躯丑恶得比世间所有魔怪更加令人胆寒。

——《万仁御的神学研究笔记》

第一百九十五章 双鱼（下）

“死神……海拉……”万仁御深吸一口气，尽管鼻腔里充斥着的全是刺鼻的石油味，但他依然需要深呼吸来应付接下来的对话，“您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？”

“我说过，你无法理解，我乃神人。”漆黑骷髅海拉道。

“那我换个问题，您对我做了什么？”万仁御质问道，“我记得，您似乎对我哺乳了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您喂了我什么？”

“不是甜美的乳汁，而是这些。”海拉的手伸进焦油海里，轻轻捧起一团黏糊糊的焦油，“我喂了你死亡。”

“我听不懂。”

“对于生者来说，乳汁是生命的象征，乳汁的流出即为生命，血液则是死亡的象征，血液的流出即为死亡。”

“所以您喂给我的……其实是您的血？”

“死者，自然由死亡的乳汁来喂养。”

万仁御思索了一会儿，然后道：“您究竟为何要让我和安琪儿结婚？”

海拉沉默。

“你不会……”万仁御眯起眼睛，说出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疯狂的想法，“想让我和安琪儿，把您给生下来吧？”

“凡世的神话中，海拉不正是女巨人的孩子吗？”海拉承认了，“凡世不存在神人，因为神人想要降世，必须符合神话的规定，这是神人们之间必须遵守的规矩。”

“神话的规定？”万仁御感觉自己又更加接近这个世界的真相了。

“海拉若要在世间行走，必须要由火神与女巨人生下才行。”海拉道，“你虽然弱小，但我看中了你的潜力，还有那个幼小的女巨人的潜力，你们或许有资格，将我给生下来。”

听到海拉承认了自己的猜想，万仁御心里感到无比惊骇。

一个神秘的神人，竟然在图谋着，要让自己和安琪儿将祂给生出来。

“如果我们生下您……”万仁御再次试探着问道，“会有什么结果？”

海拉又说出了那句话：“你没有资格知道。”

“您想要成为我的女儿，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资格吗？”

“你和她只是生下我的媒介而已，父与母本身对我没有意义。”

万仁御突然联想到了一个人。

“您知道炼金之婴吗？”万仁御问道。

“不知道。”海拉快速地回答道。

万仁御默然，看样子是没法打探到更多情报了，他看着怀中静止的阿芙娜，继续对海拉问道：“您上次通过哺育我，救了我一命，那同样的，您能不能再救救我奶娘一命？”

“救她对我有何意义？”

“我会感谢您。”

“我不需要。”

“那您需要什么？”万仁御也没有奢望海拉会无条件地帮自己，为了救阿芙娜，他也可以做出牺牲。

海拉却把问题重新抛给了万仁御：“我不知道，你告诉我。”

“我怎么知道您需要什么……”万仁御看着这空旷无边的冥河，还有孤零零地伫立在这里的海拉，实在想不出这样的人究竟需要什么。

万仁御看着焦油海的边界线，心里一动，他问道：“冥河的尽头……有什么？”

“你觉得应该有什么？”海拉真的很喜欢把问题重新抛给万仁御。

万仁御回忆着他所知的有关死后世界的神话，道：“冥府？很多神话里都有这个地方的，负责接收死者的地方。”

“没有那种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