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想让霓霓看到他丑陋的一面。
他会自卑的。
盛京洲从未见过谢周数这般病入膏肓的模样,看来真是无药可救了。
付倪声可真是他的克星。
他劝着谢周数,“数哥,嫂子现在已经在你身边了,结婚两年多了,在长久岁月的相处中,嫂子肯定早已对你动心了。”
谢周数一副漠然的样子,仿佛油盐不进。
他未受伤的手心里攥着那根红绳,眸光依旧阴沉着。
盛京洲见谢周数久久不能释怀,十分郁结的样子,于是自揭伤疤地安慰——
“比起我这个万花丛中爱而不得的浪子,哥,你现在真得已经好多了,等到哪天你到了我这个处境,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再也来不及。”
谢周数抬眸看了他眼,嗓音浅淡,“我自有分寸,挺晚的了,我让阿远送你回去。”
盛京洲从药箱里拿出五瓶药膏放在桌子上,嘱托着,“有这药膏,也别太放肆,收着点,惹恼了嫂子没你好果子吃。”
阿远亲自驱车将盛京洲送回了家。
以往比较健谈的盛京洲却沉默了一路。
他看着窗外的灯光辉煌,光影陆离的迷乱间,他好像突然看到了尹月。
只不过,此去经年,那个在他怀里害羞含笑的女孩子已经嫁为人妻,成为人母。
而他终究还是为了年少时浪荡多情买了单。
谢周数在客厅里等到了凌晨三点,也未等到付倪声回家。
值夜班的佣人提醒谢周数,“谢总,太太可能直接留宿外面了,最近工作挺忙的。”
佣人不敢说太多,生怕一句话没睡到点子上惹恼了活阎罗。
谢周数眸底闪过一道寒光,问道,“太太这几天经常夜不归宿吗?”
谢周数给人一种无行的压迫感,佣人就算是想为付倪声找补,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。
佣人尾音颤抖着,“也、不是、很经常。”
谢周数眸光一凌。
佣人吓得已经做好明天收拾包袱下岗回家的准备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谢周数正在用早饭,穿着小吊带和超短裙,有几分微醺意味的付倪声走进了客厅。
付倪声昨晚又是蹦迪又是喝酒的,体力消耗了不少,浑身都累得快要散架了,眼皮子一直在打架,恨不得现在就席地而睡。
当她看到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用餐的谢周数,她以为自己眼睛出现了幻觉。
付倪声揉了揉眼,话没过脑子地道,“你谁啊?”
她没注意到谢周数受伤的地方,谢周数也没想让她看到,免得让她烦心忧思。
谢周数将受伤绑着纱布的手放在身后,起身走到付倪声面前。
谢周数那只完好的手捏了捏付倪声的侧脸,“鬼混回来都不认识人了?”
付倪声脑子懵懵得,脸颊处是明显的痛觉,她确认不是幻觉。
她顺势靠在谢周数胸口处,一整个人都镶嵌在他怀里的状态。
萦绕在谢周数鼻息间的味道除了淡淡的烟酒味儿,还有男式木质香水味。
谢周数趁着她迷迷糊糊的状态,套她话,“昨个玩什么了?”
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连声线都是异常的平静。
仿佛昨晚发疯用匕首自残的人是别人一般。
付倪声懒懒得在谢周数胸口前蹭了蹭,哝咕着,“玩牌,喝酒,跳舞,嘿嘿嘿——还有男模!”
谢周数勾唇,掐着付倪声的腰,浅笑着问,“好玩吗?”
付倪声不知道她问得是哪个好不好玩。
牌挺好玩的,酒不怎么好喝,跳舞有点累,男模嘛——
嘿嘿嘿,调戏起来挺好玩的,还会叫姐姐。
谢周数看着仰面懵懂望向他的付倪声,嘴角的笑意不达眼底,“男模好玩吗?”
付倪声猛然惊醒一般,谢周数的话像是一盆冷水,从头浇下,让她淋得莫名浑身发抖。
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秃噜嘴了。
她松开了谢周数,扔下一句我上楼洗澡,仓皇逃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