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蔡九知府。不料正碰上府里公宴,他不敢进去打扰,就准备回船边归去。这时他的船仆人已经把船缆在浔阳楼下。因为天气闷热,黄文炳就上岸去楼上闲逛一回。他信步走进酒库里看了看,然后转到酒楼上凭栏消遣。他观见壁上题咏甚多,就评论说:“前人诗词有的作得好,也有的写得乱七八糟。”
黄文炳看到宋江题的《西江月》词和那四句诗,冷笑不已。他仔细读了一遍,对宋江的自负和不依本分感到惊讶和不满。特别是读到“他年若得报冤仇,血染浔阳江口”时,他更是愤怒地表示宋江这样的配军想要报仇只是空想。再读到宋江的诗,黄文炳对其中表达的心志和抱负感到震惊,他摇着头说:“这人太无礼了,他竟然想超过黄巢,不是想谋反是什么!”
黄文炳又看到落款处写着“郓城宋江作”,便说道:“我也曾听说过这个名字,那人多半是个小吏。”他叫来酒保问道:“这两篇诗词是谁写在这里的?”酒保回答说:“昨晚有一个人独自来这里喝了一瓶酒,喝醉了就写在了这里。”
黄文炳听完酒保的话后,心中已经有了计策。他借来笔砚,将宋江的题诗抄写在纸上,小心翼翼地藏在身边,并特意嘱咐酒保不要将原诗刮去。然后,他下楼回到船中歇了一夜。
第二天饭后,黄文炳让仆人挑了礼盒,径直来到蔡九知府府前。此时知府刚好退堂在衙内,黄文炳便派人进去通报。过了一会儿,蔡九知府派人出来邀请黄文炳到后堂相见。
两人见面寒暄过后,黄文炳送上了礼物,然后分宾主坐下。他趁机向蔡九知府禀报道:“昨晚我渡江而来,本想来府上拜望您,但听说您在公宴,便不敢擅自打扰。今日特地再来拜见。”
蔡九知府道:“通判您是我心腹之交,何必这么客气。以后尽管直接进来同坐无妨。”说完又向黄文炳表示了歉意,责怪自己昨晚有失迎迓。
左右执事人献上茶来,两人品茶过后,黄文炳开始试探道:“相公在上,敢问近日太师恩相是否有书信来府上?”
知府回答道:“前日才有书来。”
黄文炳趁机追问道:“不知京师近日有何新闻?”
知府道:“家父在书信中提及,近日太史院司天监奏报说夜观天象发现罡星照临吴楚分野之地,预示着可能有作乱之人出现。家父嘱咐我要紧守地方加强防备。此外街市上小儿谣言四句‘耗国因家木,刀兵点水工。纵横三十六,播乱在山东’也让我倍感忧虑。”
黄文炳沉思了片刻后,微笑着对蔡九知府说:“恩相,这事情并非偶然。”他从袖中取出抄写的宋江题诗,递给知府道:“没想到这首诗竟然出现在这里。”
蔡九知府接过纸张一看,立刻认出这是反诗,惊讶地问道:“通判,你是从哪里得到这首诗的?”黄文炳回答道:“昨晚我不敢打扰您,便回到江边闲逛。在浔阳楼上避暑时,偶然看到了前人题写在白粉壁上的这首诗。”
知府追问道:“是什么人写下的?”黄文炳指着诗中的落款说:“相公,您看这里明明白白地写着‘郓城宋江作’。”知府疑惑地问:“这个宋江是什么人?”
黄文炳解释道:“他在诗中自称‘不幸刺文双颊,只今配在江州’,显然是个配军,也就是牢城营里犯罪的囚徒。”知府听后不屑地说:“一个配军能有什么作为!”
然而黄文炳却提醒道:“相公不可小觑了他!您刚才提到的尊府恩相家书中的小儿谣言,正应验在这个宋江身上。”知府好奇地问:“何以见得?”
黄文炳开始详细解释:“‘耗国因家木’,这句话暗示着耗散国家钱粮的人,其姓氏必定是家字下面加个木字,合起来就是个宋字。第二句‘刀兵点水工’,意味着兴起刀兵之人,名字中必定有水字旁的工字,也就是个江字。所以这个人的姓名必然是宋江。”
他顿了一下,继续说道:“这个宋江又写下了反诗,说明他的出现是天意所归,预示着万民即将遭受祸乱。至于‘纵横三十六,播乱在山东’,这可能是指他将纠集三十六人一同作乱,而地点正是在山东。”
知府听了黄文炳的解释后,又问道:“不知道我们这里是否有这个人?”黄文炳回答道:“昨晚我问过酒保,他说这个人是前几天才写下的诗。要查证此事并不难,只需取来牢城营的文册一查便知。”知府赞同道:“通判高见极明。”
于是,知府便命手下人叫来库子,取过牢城营的文册簿进行查看。当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