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雨如晦,宋英只能看到对面漕船上人影晃动,看不清对面之人的神情,不过这位叫刀疤的人,声音里同样透着粗犷的笑意:“这不是风雨迷了眼嘛,楚老哥,对不住对不住……”
话未说完,宋英忽而瞥见刀疤的腰间露出一抹雪亮,狠狠朝着楚把总刺去!她心底一紧,大叫:“小心!”闪电如银蛇般撕裂天幕,刹那间照亮了整个河面,宋英等人清楚看见楚把总手持一柄二尺多长的短刀,正死死架住刀疤迎面刺过来的利刃。_d.i.n/g.d`i-a_n/s¢h!u.k¨u\.?c.o/m?“锵!”金铁交鸣之声穿透雨幕,楚把总虎口震得发麻,却仍死死抵住对对面的刀锋,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:“刀疤,你他-娘的疯了?”电光映照下,宋英终于看清了刀疤的长相,方脸、皮肤黝黑,左额到右脸颊斜着一道蜈蚣似的疤,将右眼扯得半眯,狰狞可怖。“楚老哥,对不住了,要怪只怪你们命不好!”刀疤阴恻恻一笑,突然发力,刀锋擦着楚把总的腰刀下滑,直取其咽喉。楚把总到底是老江湖,早防着他这一遭,侧身避开刀锋,紧接着一个扫堂腿直取刀疤下盘,同时口中喊道:“敌袭!弓弩手,放箭!”几乎在他话音一落,对面已射来一阵箭雨,宋英的呼吸都要凝滞,下意识要缩回船舱里面,旋即又想到外面的袁清等人,正欲喊他们,手却拉住,袁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快走!”她这才发现袁清等人已经退回舱内,众人皆是脸色发白,一婆子哆哆嗦嗦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这可是官船,怎么会遇劫匪?”另一婆子同样牙颤道:“什么劫匪,你没听楚把总与对面认识吗?”那婆子更懵了,身体抖如筛糠,“现在怎么办?”张任之沉着脸吩咐:“隐竹,你开路,破云穿月,你们两个殿后,其余人各自寻块木板,咱们先离开!”有了他的吩咐,张家人犹如找到了主心骨,纷纷照做。^8′1~k!s.w?.^c!o?m¢宋英透过窗缝瞥见外面箭如飞蝗,不由攥紧了衣袖,“我们是不是等箭雨停了再走,现在出去没个遮挡,太危险了。”正任之却坚持道:“不行!等不得!”袁清抿了抿唇,一把将旁边小桌子上的物品扫下去,一手抄起桌子,一手紧紧拉着宋英,“放心,不会有事的。\d¨a?s_h,e+n^k?s′.*c^o_m+我们就沿着船舱所在的这条线走,有船舱挡着,不会有那么多箭。”正说着,一支利箭‘嗖’地从窗户缝隙穿进来,钉在舱内的立柱上,箭身噗噗冒着黑烟。宋英背后冷汗未干又浸出一成,竟然还用上了火!幸好现在下大雨!感受到她的害怕,袁清用力握了握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,宋英慌乱的心也稳定了下,她深吸口气,道:“护住要害,头、心窝、咽喉、大腿根。”慌乱的众人听到这话,心中更是七上八下。袁清想了想,补充道:“出去的时候最好侧着身,缩着肩膀,可减少正面中箭的可能。”众人应了,张皇失措的,也不知有几人真的听进去了,然而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。张任之将俞令纨打横抱起,沉声道:“走!”破云穿月两个护卫先走到门边,举着木板一左一右伸出舱门。隐竹吸了口气,举着块木板当先走出去,箭雨是从后面射来的,他们从前面下船,迎面不担心有箭雨,他便将木板举在头顶。 临出舱门时,宋英将准备的小书箱背在背上,拿起门口的案几做遮挡。旁边的破云急道:“宋姑娘,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背着那箱子做什么,逃命要紧啊。”“放心,我自小背惯了重物,这点重量不影响。”箱子里的医书不少都是师门传承的秘方绝学,可不能丢了,况且,她的银子也在都在里面呢!破云无语,也只能由她去,随着众人的挪动,移动着木板的位置。“夺夺夺!”几支箭矢深深钉入甲板,距离最近的,离宋英脚边不过三寸。她赶紧朝旁边横跨一步,同时将案几横斜着,尽量多遮挡些身体。“夺!”一支箭矢钉在她举着的案几上,那力道震得她虎口发麻,得亏她平时碾药干活,臂力不小,才没让案几脱手坠落。前面有人惨叫一声,原是丫鬟喜儿小腿中箭跌倒在地,旁边的张嬷嬷一把将她拽起来,“赶紧起来走。”喜儿也知现在不是娇气时候,强忍疼痛继续走。不知是不是他们这边的漕兵箭雨压住了对面,箭矢少了很多,有一段时间甚至停了。不知是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