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的执事。这时,宁国府和荣国府两处来执事领牌交牌的人,进进出出,络绎不绝。那个挨了打、满怀羞愧的人也离开了,他这才真正见识到王熙凤的厉害。
从那以后,众人都不敢再偷懒,做事兢兢业业,力求把自己的职责做好。这些暂且按下不表。 再说宝玉,因为看到今天人很多,担心秦钟会受委屈,就悄悄地和他商量,想和他一起到王熙凤那里去坐坐。秦钟说:“她的事情那么多,而且她不喜欢别人打扰,咱们去了,她肯定会觉得厌烦。”宝玉说:“她怎么会厌烦我们呢,没关系,只管跟我来。”说着,就拉着秦钟,径直来到了抱厦。王熙凤正在吃饭,看到他们来了,便笑着说:“你们这两条长腿,来得倒快,快上来坐吧。”宝玉说:“我们已经吃过了。”
王熙凤问:“是在这边外面吃的,还是在那边吃的?”宝玉回答:“在这边和那些不懂事的人能吃什么!我们是在那边,和老太太一起吃了饭才过来的。”说完,便和秦钟一起坐下。 王熙凤吃完饭,就有宁国府的一个媳妇来领牌,说是支取香灯的费用。王熙凤笑着说:“我算着你们今天该来支取了,一直没见你们来,还以为你们忘了呢。这会儿终于来取了,要是真忘了,那自然是你们自己掏腰包,倒便宜了我。”那媳妇笑着说:“何尝不是忘了,刚刚才想起来,再晚一步,可就领不成了。”说完,领了牌就走了。
过了一会儿,各项事务登记完毕,交牌的流程也结束了。秦钟笑着说:“你们两府都用这种对牌,要是有人私自伪造一个,支取了银子然后跑掉,那可怎么办?”王熙凤笑着回答:“照你这么说,这世上就没有王法了。”宝玉接着问道:“怎么咱们家没见有人来领牌子做东西呢?”
王熙凤说:“人家来领牌子的时候,你恐怕还在做梦呢。我倒要问问你,你们那夜书打算什么时候念呢?”宝玉说:“我巴不得现在就开始念才好呢,可他们就是不赶紧把书房收拾出来,我也没办法。”王熙凤笑着说:“你要是好好求我一下,我保证书房很快就能收拾好。”宝玉说:“你就算想快也没用,他们该做到什么程度,自然会有个结果的。”王熙凤笑道:“就算他们要做事,也得要用到东西,要是我不给对牌,他们可就难办了。”
宝玉一听,立刻像猴子一样缠到王熙凤身上,伸手要对牌,说道:“好姐姐,快把牌子给我,让他们去领东西。”王熙凤说:“我累得浑身生疼,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。你放心吧,今天刚领了纸去糊裱书房,他们要是还需要什么东西,自然会来要的,难道还会傻等着?”宝玉不太相信,王熙凤便让彩明把册子拿来给宝玉看。 正闹着的时候,有人禀报:“去苏州的昭儿回来了。”王熙凤急忙下令让他进来。
昭儿进来后,行了打千儿的请安礼。王熙凤问道:“你回来做什么?”昭儿说:“是二爷打发我回来的。林姑老爷在九月初三日巳时去世了。二爷带着林姑娘一起送林姑老爷的灵柩到苏州,大概年底就能回来。二爷让我回来报个信,向老太太请安,顺便问问老太太有什么指示,再看看奶奶家里好不好,还让我带几件大毛衣服过去。”王熙凤又问:“你见过府里其他人了吗?”昭儿回答:“都见过了。”说完,便连忙退了出去。
王熙凤笑着对宝玉说:“你林妹妹可要在咱们家住长一段时间了。”宝玉说:“这可不得了,想来这几天她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子了。”说着,皱起眉头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 王熙凤见昭儿回来,因为当着众人的面,没来得及细细询问贾琏的情况,心里一直惦记着。她本想回去详细问问,可又因为事情繁杂,要是这时候走了,担心会出现延误或失误,被人笑话。
没办法,只能耐着性子等到晚上回去,又把昭儿叫进来,仔细询问一路上的平安情况。当晚就忙着收拾大毛衣服,还和平儿一起亲自检查包裹,又反复思考还需要带什么东西,一并打包好交给昭儿。接着又再三叮嘱昭儿:“在外面要小心服侍二爷,可别惹你二爷生气;要时常劝他少喝点酒,别让他去勾搭那些不正经的女人,要是真有这种事,等你回来,看我不打折你的腿!”
等忙完这些,天已经快四更了,即便躺下也没了困意,不知不觉就听到了鸡鸣声,便赶紧梳洗一番,前往宁国府。 贾珍见出殡的日子越来越近,便亲自坐车,带着阴阳司吏,前往铁槛寺查看停放灵柩的地方。他还一一嘱咐住持色空,要好好准备新鲜的陈设,多请些有名的僧人,为迎接灵柩做好准备。
色空赶忙安排晚斋。贾珍此时心里惦记着出殡的事,根本无心吃饭喝茶,由于天色已晚,无法进城,便在净室里凑合着睡了一夜。第二天一早,他就进城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