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倒塌,却连道士的影子都没见着,只有一个蒲团和一个瓢儿还完好无损。小的到处寻找他的尸首,结果连一根骨头都没找到。小的怕老爷不信,想把这蒲团和瓢儿带回来作为证据,可刚一拿,它们就都变成了灰烬。” 贾雨村听完,心里顿时明白,知道甄士隐已经羽化成仙,离开了尘世。
他把那衙役打发走后,回到房中,并没有提起甄士隐可能被火化的事,担心家里的女眷们不了解情况,反而徒增悲伤,只是说没有发现甄士隐的踪迹,想必是他提前离开了。 贾雨村从房中出来,独自坐在书房里,正打算仔细琢磨甄士隐说过的话,突然有家人前来禀报:“内廷传旨,要老爷去查看相关事件。”贾雨村急忙上轿,前往内廷。路上,只听见有人说:“今日贾存周(贾政)担任江西粮道期间被参奏,现在回朝谢罪。”
贾雨村赶到内阁,见到了各位大臣,看过了关于海疆事务办理不善的旨意后,便赶忙去找贾政。见面后,贾雨村先是说了一些为贾政抱不平的话,随后又向他道喜,询问他一路的情况:“一路上还顺利吧?” 贾政也把分别之后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。贾雨村问道:“谢罪的奏本递上去了吗?”贾政回答:“已经递上去了,等皇上用完膳,看会不会有旨意下来。” 正说着,只听到里面传出旨意,宣贾政觐见。贾政急忙进去。那些与贾政关系密切的大臣们,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。等了好一会儿,才看见贾政出来,只见他满头大汗。众人赶忙迎上去,问道:“皇上有什么旨意?” 贾政吐了吐舌头,说道:“吓死我了,吓死我了!多亏各位大人关心,幸好没什么大事。”众人又问:“皇上旨意问了些什么?” 贾政说:“皇上问的是云南私带神枪的案子。
奏本上写明是原任太师贾化的家人干的,皇上一时记起了我们先祖的名字,就询问起来。我赶忙磕头奏明先祖的名字是贾代化,皇上听了便笑了,还降旨问:‘之前先任兵部官职,后来降为府尹的人,不也叫贾化吗?’” 当时贾雨村也在旁边,听了这话吓了一跳,忙问贾政:“老先生您是怎么回奏的?” 贾政说:“我便慢慢奏道:‘原任太师贾化是云南人,现任府尹贾某是浙江湖州人。’皇上又问:‘苏州刺史奏报的贾范,和你是一家吗?’
我又磕头回奏:‘是。’皇上听了脸色一变,说道:‘就算是家奴强占良民妻女,这还成何体统!’我吓得一句也不敢再奏。皇上又问:‘贾范是你什么人?’我赶忙回奏:‘是远房族人。’皇上哼了一声,就降旨让我出来了。这可真是让人惊讶的事。” 众人纷纷说道:“本来就挺巧的,怎么接连出了这两件事。” 贾政说:“事情本身倒不奇怪,只是都姓贾,就怕皇上心里犯嘀咕。算起来我们贾家寒族人口众多,年代久了,各地都有族人。
现在虽然没出什么大事,但皇上心里记着‘贾’这个姓,总归不太好。” 众人安慰道:“真的就是真的,假的就是假的,有什么好怕的。” 贾政说:“我心里巴不得辞官不干,只是不敢告老还乡。现在我们家里有两个世袭的职位,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” 贾雨村说:“如今老先生仍然担任工部的官职,想来做京官应该不会有什么事。” 贾政说:“做京官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事,但我毕竟做过两次外任,以后的事也说不准。”
众人说:“二老爷您的人品和行事作风,我们都十分佩服。就是令兄大老爷,也是个正直的人。只要在您侄子辈身上管得严一些就行了。” 贾政说:“我因为在家的时间少,对侄子们的事情不太了解,心里也不太放心。诸位今日既然提起,大家都是至交好友,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东府(宁国府)里侄儿们有什么不守规矩的事?” 众人说:“没听到别的,只是听说有几位侍郎对东府不太满意,内监里面也有些闲言碎语。
想来问题不大,只要嘱咐那边的令侄们事事小心留意就行了。” 众人说完,便拱手作别,各自散去。
贾政结束了在外面的事务后回到家中,一众子侄们都纷纷迎了上来。贾政满面笑容地迎上前,先是向贾母请安,随后众子侄们也依次向贾政请安,大家一同走进府中。王夫人等人早已在荣禧堂等候迎接。贾政先是前往贾母的住处拜见,向贾母诉说了分别期间的种种事情。 贾母急切地询问探春的消息,贾政便将探春许配人家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禀告了贾母,还说道:“儿子当时起身匆忙,没能赶在重阳节时亲自去操办,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边的情况,但听亲家的人说,一切都非常好。亲家老爷和太太都向老太太请安,还说今年冬天或者明年春天,或许能把探春调回京城,要是真能这样就太好了。只是如今听说海疆那边有战事,恐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