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玉一直盼着能轮到自己说,可令盆总是轮不到他。正想着,终于轮到他了,他掷出了一个二、两个三和一个幺,便问:“这是什么?”鸳鸯笑着说:“这是个‘臭’,先喝一杯,然后再掷。”
宝玉无奈,只好喝了一杯,又掷了一次。这次掷出了两个三、两个四。鸳鸯兴奋地说:“有了,这叫‘张敞画眉’。”宝玉一听,明白这是在打趣他和宝钗,宝钗的脸也一下子红了。凤姐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,还催促道:“二兄弟快说,再看看下家是谁。”宝玉知道这个实在不好说,便自认倒霉:“我认罚吧,我也没下家了。” 令盆又轮到李纨,李纨掷了一下。鸳鸯说:“大奶奶掷的是‘十二金钗’。”宝玉一听,赶紧跑到李纨身旁去看,只见骰子红绿对开,便说:“这个好看得很。”可忽然间,他想起了关于十二钗的梦,一下子愣住了,默默地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。他心里想着:“这十二钗说的是金陵的,可怎么家里这些人,如今大大小小的就只剩下这几个了。”
他又看看湘云、宝钗,虽然她们都在眼前,可却不见了黛玉。一时间,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伤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他怕被人看见,便借口说身上燥热,要去脱衣服,放下筹子,离席出去了。 史湘云看到宝玉这副模样,以为他是因为掷不出好的点数,被别人抢了风头,心里不开心才走的,再加上她本来就觉得这个酒令没什么意思,也开始有些烦躁。这时,李纨说:“我不说了,席间的人也不齐全,不如罚我一杯吧。”
贾母也觉得这个酒令不太热闹,便说:“这个令儿确实不怎么有趣,不如就停了吧。让鸳鸯再掷一下,看看能掷出什么来。”小丫头便把令盆放在鸳鸯跟前。 鸳鸯按照吩咐掷了两个二和一个五,还有一个骰子在盆里不停地转。鸳鸯着急地叫道:“不要五!”可那骰子偏偏转出了一个五。鸳鸯无奈地说:“这下糟了,我输了。”贾母疑惑地问:“这不算什么吧?”鸳鸯解释道:“名儿倒是有,可我一时说不上曲牌名来。”
贾母笑着说:“你说名儿,我来帮你想。”鸳鸯说:“这是浪扫浮萍?”贾母想了想,说:“这也不难,我替你说个‘秋鱼入菱窠’。”鸳鸯的下家是湘云,湘云便接道:“白萍吟尽楚江秋。”众人都称赞道:“这句接得很妙。” 贾母见大家也玩得差不多了,便说:“这个令儿就到此为止吧。咱们喝两杯,然后吃饭。”她回头一看,发现宝玉还没回来,便问道:“宝玉去哪儿了,怎么还不来?”鸳鸯赶紧说:“他去换衣服了。”
贾母又问:“谁跟着他去的?”莺儿赶忙上前回道:“我看见二爷出去,就叫袭人姐姐跟着去了。”贾母和王夫人才放下心来。
等了好一会儿,王夫人派人去找宝玉。一个小丫头来到新房,看见五儿正在那里插蜡烛。小丫头开口问道:“宝二爷去哪儿了?”五儿回答说:“在老太太那边喝酒呢。”小丫头一脸疑惑地说:“我刚从老太太那儿来,是太太叫我来找二爷的。哪有他在那边,却让我到处找的道理。”五儿摇摇头说: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你到别处找找看吧。”小丫头没办法,只好往回走,途中遇到了秋纹,便问道:“你看见二爷去哪儿了吗?”秋纹说:“我也在找他呢。
太太们都等着他吃饭,这会儿他到底跑哪儿去了?你赶紧回去告诉老太太,就说二爷喝了酒,不太舒服,不想吃饭,先躺一会儿,等会儿再来,让老太太她们先吃吧,可别说二爷不在家。” 小丫头按照秋纹说的,回去告诉了珍珠,珍珠又如实回禀了贾母。贾母听后说:“他本来就吃不了多少,不吃就算了。让他好好歇歇吧。跟他说今儿不用过来了,有他媳妇在这里陪着就行。”珍珠转身对小丫头说:“你听见老太太的话了吧?”小丫头答应着,也不好再多做解释,就在别处转了一圈,然后回来说已经告诉二爷了。
大家也没太在意,接着就吃完饭,各自散开坐着聊天,暂且按下不表。 再说宝玉,刚才一时伤心,独自走了出来,正不知道该往哪儿去,只见袭人急忙赶了过来,关切地问他怎么了。宝玉说:“也没什么,就是心里烦闷得慌。不如趁着他们喝酒,咱们俩去珍大奶奶那儿逛逛吧。”
袭人有些疑惑地说:“珍大奶奶就在这边,咱们去找谁呢?”宝玉说:“也不找谁,就是想去看看她现在住的屋子什么样。”袭人只好跟着他,一边走,一边小声嘀咕着。 他们走到尤氏住的地方,看到一个小门半开半掩的,宝玉也没打算进去。这时,看到看守园门的两个婆子正坐在门槛上聊天。宝玉走上前去问道:“这个小门平时开着吗?”婆子回答说:“平时是不开的。今儿有人吩咐说,老太太要用园子里的果子,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