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才开着门等着。”宝玉听后,慢慢地朝那边走去,果然看到通往园子的腰门也是半开着的,他抬脚就想进去。
袭人连忙拉住他说:“别去了,园子里不干净,平时都没什么人去,万一撞见什么不好的东西可怎么办。”宝玉借着酒劲,满不在乎地说:“我才不怕那些呢。”袭人死死地拉住他,不让他进去。 这时,婆子们也上来说道:“如今这园子已经安静多了。自从那天道士把妖怪抓走后,我们摘花、打果子的时候,一个人也敢常来走。二爷要是想去,我们都跟着,有我们在,怕什么。”
宝玉听了很高兴,袭人见拦不住他,也不好再强行阻止,只好跟着一起进去。 宝玉走进园子,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,只见园子里满目凄凉,那些曾经娇艳的花木都已枯萎凋零,还有几处亭台楼阁,上面的彩色漆料早已剥落。远远望去,有一丛修长的竹子,倒是长得郁郁葱葱。宝玉心中一动,说道:“我生病的时候就搬出园子住到后边去了,一连好几个月都不准我到这里来,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,这里就变得如此荒凉。
你看,只有那几杆翠竹还这么茂盛,这不会是潇湘馆吧!”袭人笑着说:“你这几个月没来,连方向都记不清了。咱们光顾着说话,不知不觉都走过怡红院了。”说着,袭人回过头,用手指着前方说:“那才是潇湘馆呢。” 宝玉顺着袭人的手望去,说道:“哎呀,还真是走过了!咱们回去看看吧。”袭人劝道:“天已经晚了,老太太肯定在等着咱们吃饭呢,该回去了。”宝玉没有说话,只是沿着来时的路,径直往前走。 其实,宝玉虽然离开大观园将近一年了,但怎么会真的忘了路呢?只是袭人担心他看到潇湘馆,想起黛玉会伤心难过,所以故意用话岔开。可她哪里知道,宝玉一心就想着去潇湘馆。袭人见他一个劲儿地往前走,只好赶紧跟上。
只见宝玉突然停下脚步,好像看到了什么,又好像听到了什么,袭人忙问:“你在听什么?”宝玉疑惑地说:“潇湘馆里是不是有人住着?”袭人回答说:“大概没有人吧。”宝玉却肯定地说:“我明明听见有人在里面啼哭,怎么会没有人呢!”袭人解释道:“你这是起疑心了。以前你常来这里,总能听到林姑娘伤心哭泣,所以现在还以为是那样。”宝玉根本不信,还要继续听下去。 这时,婆子们也赶了上来,着急地说:“二爷,快回去吧。
天已经晚了,别的地方我们还敢走走,可这里的路又偏僻,还听人说林姑娘死后,常有人听到这里有哭声,所以大家都不敢来。”宝玉和袭人听了,都吓了一跳。宝玉喃喃地说:“可不是嘛。”说着,眼泪就流了下来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:“林妹妹,林妹妹,是我害了你啊!你别怪我,这都是父母做主,不是我负心啊。”越说越伤心,最后竟大哭起来。 袭人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,只见秋纹带着几个人匆匆赶来,秋纹对着袭人说道:“你胆子可真大,怎么能带二爷到这里来!老太太、太太他们派人到处找,刚才腰门上有人说看到你和二爷到这里来了,可把老太太、太太急坏了,还骂了我一顿,让我赶紧带人来找,还不快回去!”宝玉却还在痛哭不止。袭人也顾不上他哭了,和秋纹两个人拉着他就走,一边走,一边帮他擦眼泪,还告诉他老太太很担心。宝玉没办法,只好跟着回去。
袭人知道老太太不放心,就把宝玉送回了贾母那里。大家都还在等着,没有散去。贾母一见他们,就责备袭人说:“袭人,我平时看你挺明白事理的,才把宝玉交给你,你怎么今天带他到园子里去呢!他的病才刚好,万一撞见什么不好的东西,旧病复发,可怎么办?”袭人也不敢辩解,只能低头不说话。 宝钗看到宝玉脸色不好,心里十分吃惊。倒是宝玉担心袭人受委屈,赶忙说道:“大白天的,有什么好怕的。我就是好久没到园子里逛逛了,今儿趁着酒兴去走了走。哪能就撞见什么不好的东西呢!”凤姐以前在园子里吃过亏,听到这话,吓得寒毛都竖起来了,说道:“宝兄弟,你的胆子也太大了。”湘云在一旁打趣道:“不是胆子大,是心思太实了。
也不知道是去会芙蓉神了,还是去寻什么仙了。”宝玉听了,也不搭话。只有王夫人急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 贾母关切地问宝玉:“你到园子里,没被吓到吧?这次就不说你了,以后要是再去逛,一定要多带几个人。好了,大家都散了吧。回去好好睡一觉,明天一早过来,我还要再安排,让你们再开心地玩一天。可别因为这事儿又闹出什么麻烦来。”众人听了,便向贾母告辞,各自回去了。薛姨妈去了王夫人那里住下,史湘云仍留在贾母房中,迎春则去了惜春那里。其他人也都各自回房,这里就不再细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