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披风盖在雅鱼身上。一如三年前邺城门外初见时,那个少年郎一样的温柔。
他目送侍卫抬走软轿,抬头走进那闪透着烛火的门,里边有他魂牵梦绕了三年的人。
";太夫人安寝了?";李胤踏进正厅时,熏笼里苏合香正缠上他腰间玉带。雅鹊捧着铜盆的手抖得溅出水花:
";王爷容奴婢通传......";
";不必,本王自己进去便是,你们出去吧!";
金丝楠木门扉在身后无声闭合。鎏金帷幔被他猛然扫开时,
杨艳已经斜倚在万字纹窗棂前,月白纱衣被暮风掀起一角,露出缀着珍珠的妃色诃子。鎏金博山炉腾起青烟,将她的轮廓洇成水墨。
菱花镜中映出李胤扯开领口的喉结,三年风霜磨出的凌厉轮廓,此刻沾着晚风潮气逼近。
";这沉香加了龙脑?";李胤两指捏起案上经卷,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菩提叶,";姨娘最近在读《楞严经》?";
杨艳垂眸拢紧衣襟,翡翠耳坠在颈侧轻晃:";近来总觉心思不宁,看看佛经静静心”。三年前城门初见那日,她如观音那般圣洁,也如春仙一般艳丽
他突然走近,握住她系着佛珠的右手,拇指摩挲腕上白腻:";这串迦南木珠子,倒不及羊脂玉衬你。";温热的玉镯顺着小臂滑落,惊起她一声低呼。
";王爷!";杨艳慌忙抽手,腰间禁步撞在沉香木几上叮咚作响。李胤却俯身拾起滚落的玛瑙璎珞,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她裸着的足踝:";听说姨娘用夜合花制香露?这味道...";他深深吸气,喉结在烛光下滚动,";比上好的龙涎更惑人。";
窗纱外忽然掠过灯笼光影,杨艳浑身一颤,佛珠缠上衣带。李胤低笑一声,疾步跟了上去,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困在罗汉榻间,金累丝步摇的流苏垂落她酡红的脸颊:";怕什么?六年前,听闻杨珉血洗幽州刺史府时,姨娘可曾有过这般慌张?";
佛珠突然崩断的脆响惊醒了博山炉里将熄的沉香,杨艳指尖抵着李胤襟口蟠龙纹,妃色诃子边缘的金线牡丹擦过他喉结:";王爷莫要忘了,妾身当年进府时,可是在祠堂受过金册的。";
";金册上写着宁王孺人,";李胤拇指勾开她松脱的珍珠抹额,";可本王记得,去年那夜暴雨,姨娘站在廊下,任凭雨水淋透那身素白绸衫,手里捏皱了的,可正是你的金册......";他忽然含住她发烫的耳垂,惊得鎏金帐钩撞出细碎铃音。
杨艳偏头躲闪,翡翠耳坠扫过他唇角:";佛龛前这方寸清净地,王爷休要妄言!";腰间的杏子红绦带却不知何时缠上了李胤的蟒纹玉带,禁步上的玛瑙璎珞撞得叮咚乱响。
这家伙,怎生这般大胆?自从三年前初见,他便这般撩拨,让她心头如鹿状,不得已才躲到这后边闻香苑来,可他却时常借着过来请安的当口,来趁机拨动人家心弦,真是个坏坯子。
";清净?我就是想让这神佛看看,姨娘最娇媚动人的模样”李胤指尖划过她锁骨处微湿的香汗,那晶莹汗珠随喘息起伏,";姨娘用夜合花浸的香露,可比香炉里烧着的檀香更勾魂。";突然掀开的纱衣下,雪白腰肢赫然横着道浅金疤痕,在烛火下泛着蜜色光泽。
杨艳慌忙扯回衣襟,金累丝步摇的流苏扫过李胤手背:";这是前年冬里,王府走水时......";
李胤突然咬住她腕间佛珠,檀香混着他唇齿间的酒气,";火从闻香苑西厢烧起来,姨娘穿着单衣赤足跳落雪地,扑进本王怀里时,本王心里才变得踏实。";他掌心覆上那道疤,惊觉她肌肤烫得惊人,";那夜,本王可是在庭前海棠树下,立了大半夜,因为那里有你身上的香气,冻的半个身子都是凉的。";
窗纱外忽有夜风掠过,杨艳趁机挣开桎梏,月白纱衣滑落肩头:";王爷,是要惩戒妾身害你受冻么?"; 她赤足踩上满地檀木佛珠,足踝金铃随着后退叮当轻响。
李胤却从袖中掏出个鎏金香球,镂空花纹里渗出熟悉的夜合花香:";姨娘上个月赏给雅鹊的香囊,怎么装着寺庙里求的合欢符?"; 指尖挑开的丝绦间,果然露出半截朱砂描画的符纸。
杨艳霎时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