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面前，一位面色发白的丧尸病人正伸出手，用最后的力气向她爬来。

沈幼安没看一眼，骨翼飞出尖刺，直接捅穿对方的脑仁。

在鲜血和脑浆迸溅的瞬间，丧尸化为齑粉，彻底飘散。

数十上百的丧尸不知死活地扑来。

沈幼安面无表情，将他们尽数刺杀在五米之外。黑色的鲜血喷洒过来，却也只能溅在她的翅膀上，无法沾染苏雾分毫。

它们在阻挡她去尽头的房间。

沈幼安无视一切，紧搂着苏雾，弓箭一样飞出，一瞬就抵达目的地。

房门上，一道扭曲的身影慢慢蠕动，它没有脸，只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嘴洞，嘴里呢喃着低不可闻的声音，仿佛在呼唤着什么。

“桀桀桀——”

“沈幼安——”

“这么多年不见，你还是这样能打。噢，多漂亮的翅膀，多健康的身体。为什么呢？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幸运？凭什么！凭什么是你！！！”

沈幼安神色淡淡，不为所动，指尖化为利刃，一爪撕破这张嘴，在它痛苦的惨叫里，将门化作粉碎。

e307诊疗室赫然落入她的眼中。

房间安静，温馨，与屋外的疯狂病态格格不入。那些怪物都守在门口，不敢往里踏入一步。

沈幼安仔细观察，确认房间内没有异样后，轻缓地将一直护在怀里的苏雾放在柔软的沙发上。

“阿姐。”在苏雾重见光明那瞬，沈幼安已经快速地恢复到少女形态，屈膝在地，半跪于女人的面前。两只手紧紧握着她发冷的掌心，“阿姐，还好吗？”

苏雾：“我没事。”

苏雾看着她：“现在是什么情况？”

沈幼安眉头紧锁：“不知道。但做这一切的人，明显是冲着我来的。对方认识我，而且，阿姐，我闻到了。空气里有一种熟悉的味道。”

“什么味道？”

“那个世界的味道。”沈幼安神色凝重，“你说得没错，我们面临的对手，是曾经与我在一个世界的存在。”

“别害怕。”苏雾用掌心贴上她的侧脸，沈幼安本能地靠过去蹭了蹭，和动物一样。

苏雾说：“不管刚刚发生了什么，幼安，这都只是幻境。”

“幻境？”

苏雾神色冷冽：“没错。”

“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讨论过的，沈润背后的那个人，拥有足以让人记忆错乱的能力。我想，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事情也一样。”苏雾条理清晰，“既然是幻境，就一定有破解之法，你不要着急。”

“沈怀瑾和孟西也一定是被牵扯进这幻境。只要我们想办法破了这幻境，她们也会安全。”

“……幻境？”沈幼安环顾四周，眉头锁得更加严重。

如果是现实，她大可两爪把一切撕碎。

但幻境？

这种虚无的东西要怎么破坏？

苏雾捏了下她的脸：“别皱眉，有我。”

她冷静地观察着周围，屋子里的一切都合乎一个正规的心理诊疗室该有的一切。

诊疗室朝南，三扇磨砂玻璃窗滤出柔和的日光，这种设计能够有效地缓解来访者的防备心。

墙面是低饱和度的灰蓝，原木色书架填满专业书籍，边缘处略微卷起几本期刊的塑封封面。

米灰色布艺沙发旁立着方形边几，白瓷瓶里斜插一支新鲜桔梗，花瓣边缘还凝着水珠，茎秆切口渗出半透明的汁液。

太新鲜。

苏雾冷淡地掀起唇，声音如手术刀划过玻璃器皿，在空气中震颤出叫人心惊的意味。

“司祈，别躲了。”

沈幼安正不明所以，安静的屋子里却传来一阵轻巧的笑：“果然，苏总，你还是在乎我的。”

诊疗室中心放着的心理沙盘上忽然投影出一道身影。

坐在轮椅上的病弱女孩，笑得温柔缱绻。

“你怎么知道是我？”

“我有什么义务需要和你解释？”苏雾的声音冷得像冬季时分，大雪里凝在屋檐上的尖锐冰棱。

“嘻嘻嘻。”司祈用沙子幻化出的身影从轮椅上站起，飘过来，欲靠近苏雾，却被沈幼安一爪撕破。

沙子散落一地，又迅速重组。

“幼安，你真狠心。”司祈娇嗔，“好歹是多年的老朋友，有必要这样下狠手吗？”

“我不认识你。”沈幼安半个身子将苏雾挡住，看着她说。

司祈：“不对哦，你不是不认识我，只是不记得我。”

话说到一半，她又神神叨叨地呀了下：“我知道了！”

两只手合掌，娇柔的笑意噙在嘴边。

“苏雾姐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