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没把曼瑟放在眼里。”
“这个不太清楚,但可以想象是广州的上流人物。珠木奴眼界很高,极少有人能入她的眼。”
乔泰笑道:“其实你那两个小丫头身段风流,韵格独特,容貌也不输给珠木奴。”
倪天济淡淡一笑:“我买下她们已经七八年了,教她们认字读书、歌舞剑器,其实更像个养父,哪里是服侍我的丫环。”
乔泰道:“果真是一对明珠,不知倪先生从何处买来?”
倪天济叹了口气道:“说来也沾点亲故,汀耶、丹纳的母亲是先母的远房姑表。她被这里的一名官员诱骗,生下这对宝贝后,偷偷将她们送给了一个姓方的商人。但那官员从此也抛弃了她,她走投无路便轻生了。而那官员神通广大,始终没露出身份姓名。姓方的商人后来做生意血本无归,一贫如洗,衣食无着,不得已将她们卖给了我。”
乔泰愤愤骂道:“这官员心肠歹毒,行径比曼瑟还卑劣!”
“乔都尉心怀仁爱,可敬可佩。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,你也不必感慨,我们还是再聊聊棍棒拳术吧。”
乔泰笑道:“承蒙倪先生指教,今日时辰不早,我该告辞了,改日再会。这把宝剑我就冒昧收下了。”倪天济也不挽留,亲自送乔泰出大厅。汀耶、丹纳在花畦边热情地与乔泰打招呼,却故意不理倪天济。
倪天济哈哈大笑:“这一对小精灵鬼,居然还心怀不满,还会掂量人,乔都尉,看来她们对你很欢迎啊。”
乔泰走出倪府,刚在街上走了十几步,就与一个年轻女子撞了个满怀,不禁羞惭得面红耳赤,连连致歉。抬头看时,那女子早已擦身而过,消失不见了。
第八部 广州案 第十二章
鲍宽与陶甘搀扶狄公下轿。狄公抬眼一看,梁府果然气势恢宏、富丽堂皇,金碧辉煌的建筑十分耀眼。重歇山檐下有一块匾额,上面刻着古篆“持钺宣威”四字。狄公正想仔细看看旁边的几行小字,梁溥听闻消息已快步抢出大门,跪地行礼,连称“恕罪”。
“寒舍只有一个老仆和一名老妇打理家务,未能好好迎接,还望海涵。”
狄公笑道:“无妨,梁先生是将门之后、英雄后人,今日能与你交谈片刻,也是幸事。”
梁溥引着狄公、陶甘、鲍宽进入花厅坐下,一名老妇上前献茶。狄公开口询问梁溥关于番商生意、海运货物等事,梁溥照例一一解答,还捧来一厚叠账册请狄公查核。
旁边的鲍宽对陶甘说:“随我去后花园转转如何?”陶甘欣然同意,两人告退离开花厅。一路走去,只见墙壁光洁发亮,雕花窗户映着日光,果然是名门府邸的气派,只是没见到侍候的丫鬟仆从。
转过西轩的长廊,出了垂花门,眼前豁然开朗,别有一番天地:楼阁高低错落,轩窗相互掩映,假山巍峨,亭台参差。一道飞泉潺潺流下,水珠飞溅,有声有色。水池蜿蜒环绕,左边有一幢楼阁,画栏雕栋,珠帘低垂。
鲍宽说:“陶主簿稍等,我进去一下就回。”陶甘应了一声,心中却生疑。只见鲍宽掀起珠帘进了楼内,忽听见有女子与鲍宽说话的声音。陶甘蹑手蹑脚上前透过珠帘一看,不禁大吃一惊——那女子正是卖蟋蟀的盲姑娘!
陶甘来不及细想,拔腿就赶回花厅见狄公,气喘吁吁地说:“狄老爷,有件事禀报!”
“什么事这么着急?”狄公也感惊异。陶甘递了个眼色,示意在梁溥面前不便明说。狄公正纳闷,陶甘灵机一动道:“请老爷随我去看一个人。”梁溥也觉奇怪,便一同随陶甘来到临池的楼阁。陶甘上前隔着珠帘喊道:“请鲍相公出来。”
鲍宽听到外面叫唤,忙掀帘出来问何事。陶甘大声问:“里面那女子是谁?”那女子听见喧哗,也跟着出来了。
“这是拙荆杏枝,不知陶主簿为何喧哗?”鲍宽面露疑惑。陶甘上前细看,才知认错了人,一时尴尬不已。狄公问:“陶甘,怎么回事?”“我认错人了。”
梁溥笑道:“小妹杏枝正是鲍相公的妻室,不知陶主簿认成谁了?”狄公恍然大悟:“原来鲍相公是你妹婿,为何不早说?”梁溥对杏枝说:“还不叩拜狄老爷。”
杏枝颤巍巍地上前行礼:“惊动狄老爷大驾,还请恕罪。”狄公见杏枝妆容淡雅、容貌俊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