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眯起眼睛望去。
只见泥泞的小路两旁,几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歪斜地立着。
屋顶的茅草稀稀落落,像是被狗啃过一般。
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在路边玩耍,看到拖拉机驶来,立刻停下动作,好奇地张望。
"停车。"
苏建国突然说道。
苏建军踩下刹车,拖拉机当即停了下来。
苏建国跳下车,走向那群孩子。
孩子们见他走近,像受惊的小鸟般四散逃开,只有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站在原地没动,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。
"小朋友,村长家怎么走?"
苏建国蹲下身,尽量放柔声音问道。
男孩没说话,只是伸手指向村子中央一栋稍显整齐的砖房。
苏建国从口袋里摸出几颗水果糖,塞到男孩手里。
男孩愣住了,低头看着掌心里彩色的糖果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。
"吃吧,甜的。"
苏建国笑着摸了摸男孩的头,转身回到车上。
拖拉机继续前行,驶入沈家堡村内。
随着深入,村子的贫困景象越发触目惊心。
土路两侧的房屋大多低矮破败,墙壁上裂缝纵横,有些甚至用树枝和塑料布勉强遮挡。
几个面黄肌瘦的老人坐在门槛上晒太阳,眼神空洞地望着他们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霉味、粪便和炊烟的复杂气味。
"老天爷..."
苏建军低声惊叹。
"这也太穷了,比咱们村十年前还惨。"
苏建国没有作声,但眉头紧锁。
拖拉机最终停在那栋砖房前。
与周围破败的景象相比,这栋房子显得格外醒目。
红砖砌成的墙壁,瓦片覆盖的屋顶,甚至还有一扇刷了绿漆的木门。
门旁挂着块木牌,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"沈家堡村委会"几个字。
苏建国整理了一下衣领,上前敲门。
等了约莫一分钟,门"吱呀"一声开了,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探出头来。
他穿着半新不旧的蓝色中山装,头发梳得油光水滑,脸上泛着不健康的红晕,显然刚喝过酒。
"你们是?"
男人眯着眼睛打量兄弟俩,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口音。
"您好,我是苏家屯的苏建国,这是我弟弟苏建军。"
苏建国礼貌的自我介绍。
"请问您是沈村长吗?"
男人的表情立刻变得警惕起来。
"我就是沈德贵。苏家屯的人来我们沈家堡干啥?"
苏建国微微一笑。
"沈村长,我们有点生意想跟您谈谈,关于北面那个废弃的水库。"
听到"水库"二字,沈德贵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,但很快又恢复了警惕。
他上下打量着苏建国的穿着。
崭新的呢子大衣,锃亮的皮鞋,还有手腕上那块闪闪发光的上海牌手表。
"进来吧。"
沈德贵终于侧身让出一条路,语气缓和了些。
屋内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,但家具十分简陋。
张掉漆的方桌,几把吱呀作响的椅子,墙角堆着几个空酒瓶。
这时一个瘦小的女人。
大概是沈德贵的妻子,怯生生地端来两杯茶水,然后迅速退到里屋去了。
"坐。"
沈德贵自己先在一把看起来最结实的椅子上坐下,示意兄弟俩也坐。
苏建国道谢后坐下,苏建军则站在哥哥身后,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
"说吧,你们苏家屯的人,为啥对我们沈家堡的水库感兴趣?"
沈德贵开门见山,眼睛却一直盯着苏建国手腕上的手表。
苏建国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,茶是劣质的茉莉花茶,苦涩中带着霉味。
他放下茶杯,直视沈德贵的眼睛、。
"沈村长,我打算扩建蔬菜大棚,需要稳定的水源。?x-q^k-s¨w?.\c^o′m′听说北山水库有一半属于沈家堡,我想承包下来,修复使用。"
沈德贵的眉毛几乎要飞到发际线去了。
"承包水库?"
他突然大笑起来,露出一口黄牙。
"苏同志,你知不知道那水库废了多少年了?修那玩意儿得花多少钱?"
"这是我的问题,不劳沈村长操心。"
苏建国平静地说。
"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