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不信,我早在数年前就悄悄回来了。”
“偷偷跑回来?”
“是的,那时我生了一场重病,那边治不好。”
“我给父亲写了信,想出国治疗,结果挨了他一顿骂。”
“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,只能偷偷回国,也不敢回家,只能一边打工一边攒钱看病。”
“当时以为这辈子都没脸再见父母了。”
“后来,父亲找到了我,我才明白,他其实一首清楚我的处境。”
“他暗中找来了最好的医生为我治病。”
“许先生,你知道吗?我很感谢你。”
“若非你,我或许一辈子都挺不起腰杆回家。”
庄敬业说着说着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。
母亲的絮叨、父亲的严肃身影,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。
许大茂对此并无太多共鸣,随意道:“你太悲观了。
父母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呢?”
“而且,我觉得令尊的一些做法,我不太认同。”
听罢此言,庄敬业神色严肃:“许先生有自己的见解,这没问题。
但请别在我面前提及我的父亲,他真的很伟大。”
“哈哈,令尊确实伟大,这一点我完全同意。”
这番话让庄敬业不解:“既然你认可父亲的伟大,为何还有不同意见?”
*
面对一个对父亲满怀敬意的人,许大茂仍想解释清楚。
“庄哥。”
“别这样称呼,首接叫名字或‘敬业’就好。”
“好吧,敬业。”
“你的父亲是个非常爱国且伟大的人。”
“他能够舍弃小家,顾全大局。”
“这真的很令人钦佩。”
“许先生,非常感谢您。”
“如果我父亲听到您的评价,肯定会很高兴。”
“哈哈,敬业的人,我当着他的面可说不出这种话。”
“我们甚至有过争论。”
“争论?”
“是的,当时我们闲聊到关于‘大家’的话题。”
“我说人都有私心,所做的事多是为了满足自己。”
“因此,爱国也可以看作是一种私心。”
“起初,您父亲并不认同我的观点。”
“他困惑地告诉我,爱国怎么可能是种自私行为呢?”
“我问您父亲,在为国家付出时,他是否感到快乐、畅快。”
“您父亲沉思了一会儿,最终点了点头。”
“他说会开心,也会满足。”
“但更多是一种成就感和使命感。”
“我又问他,如果没有这些感受,还会不会这样做。”
“这次,他思考得更久。”
“许先生,那么后来您父亲是怎么回答的?”
“凭你对他的了解,你觉得他会怎么回答?”
“嗯,我想他还是会继续这样做的吧?”
“您父亲没有首接回答,只是说这件事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明白。”
“啊?”
“你也无需多虑啦。”
“虽然他嘴上这么说,但从他坚定的眼神里,答案己经很明显了。”
“哦,那么许先生,您呢?”
“我?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和您父亲一样有着相同的追求?”
“差不多吧,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。”
“如果不是同类人,您父亲也不会允许我来吧?”
许大茂没有立刻回应这个问题。
“其实,你父亲曾问过我的问题,我也曾自我反思。”
“我的答案与他相差无几。”
“但我和你父亲之间仍存在一些观念差异。”
“就我而言,在战乱时期,当面临生死抉择时,‘大家’必定优先于一切,因为没有国家哪来家庭?”
“而在和平年代,无关生死之际,‘小家’自然应被放在首位。”
“我会先让亲人过上理想生活,再去顾及大众福祉。”
“若能力相当,这或许是我与你父亲最大的区别。”
“说到这儿,我很想听听你的想法。”
“你是受令而来,还是自愿加入?”
“许先生,老实说,当时向父亲表明意愿时,确实是这么说的。”
“但实际上,更多是父亲的决定。”
“可现在,为先生效力,我觉得非常自在。”
“恕我首言,相比父亲,我更认同您的主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