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这布还没给钱和布票呢！”

陈二媳妇的脚步顿了一下，却没回头，反倒走得更快了，嘴里嘟囔着：“都是一个村的，还算这么清楚？回头让国栋给你们补上。”

“哎！二婶子！”罗翠也急了，赶紧从柜台后绕出来，“这是公家的东西，账上不能含糊！一尺布八毛五，还得三尺布票，您停下说清楚啊！”

阳光斜斜地照在门口，陈二媳妇的影子被拉得老长。她踉跄着跨出门槛，头也不回地钻进屋后的小巷，蓝布的边角在墙角一闪，就没了踪影。

“这……这叫什么事啊！”张婉气得脸通红，一屁股坐在板凳上，“她当这代销点是她家开的？前儿拿了两盒火柴没给钱，说下次一起算，这又拿布！”

罗翠皱着眉，手里攥着账本，边角都被捏皱了：“国栋平时总接济村里，陈二婶子怕是习惯了，觉得咱家好像欠着她似的。咱们当小辈的，当面跟她吵不合适。可这账对不上，月底公社查下来，咱俩咋交代？”

俩人愁眉苦脸地守到日头西斜，收了摊锁上门，一路都没怎么说话。陈家沟的土路上，三三两两的村民扛着锄头往家走，见了她们都笑着打招呼，罗翠和张婉只能勉强挤出笑脸回应。

一进陈家大院，就见张婉的婆婆王秋华坐在槐树下摘野菜，罗翠的婆婆张凤在旁边纳鞋底。

“妈，婶子。”罗翠把帆布包放在石桌上。

王秋华抬头见俩孩子脸色不对，放下野菜问道：“咋了这是？谁惹你们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