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内卷这么严重吗?】
他心中忍不住腹诽。
【上一个重生,一个美食,这一个签到,下一个是不是该摇人砍一刀,给朕拼个江山社稷出来了?】
【还有,你们这些贼,为什么都对朕的太庙情有独钟?难道我何家的祖坟风水特别好,是你们穿越者圈子里的网红打卡圣地不成?】
吐槽归吐槽,何岁的眼神却愈发冰冷。
这个贼,伪装得最好,潜伏得最深,也最致命。
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老狐狸,不能硬来。
得……演。
他对着门外,用一种略带疲惫和烦躁的声音,扬声唤道。
“来人!”
“传翰林院掌院学士,携先帝起居注,前来见朕!”
门外的小太监连忙领命而去。
很快,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学士,便抱着几大摞厚厚的典籍,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御书房。
“臣,参见陛下。”
“平身。”
何岁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萧索与追忆。
“朕近来时常梦见先帝,心中感怀,想看看先帝晚年的记述,你且将这些都留下吧。”
他挥了挥手,示意老学士退下。
接下来的几天,御书房的灯火,夜夜通明。
一场为特定观众上演的大戏,正式拉开了帷幕。
皇帝似乎是迷上了翻阅先帝的起居注,时常一个人在书房内待到深夜。
他时而扼腕叹息。
时而锁眉深思。
时而又流露出一种对未来的、深深的困惑与不解。
甚至有一次,在批阅奏章时,猛地将一本起居注狠狠摔在地上,怒斥其中记载含糊不清,言语间,满是对自身权力不稳的焦虑。
【奥斯卡欠朕一座小金人。】
何岁一边摔着书,一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。
【这情绪的层层递进,这恰到好处的爆发,完美诠释了一个刚刚肃清内忧,却发现自己根基不稳,急于寻找权力法理性的年轻帝王的迷茫与暴躁。】
这一切,都通过无数双眼睛,一字不差地,传到了司礼监掌印太监魏进的耳中。
魏进的居所内。
他听着手下小太监的汇报,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里,终于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精光。
时机……到了。
他等了这么多年,等的,就是这个机会!
年轻的帝王,在接连铲除内外之敌后,终于开始真正思考自己皇位的根基。+卡`卡′小_说-网· +已·发\布+最′新,章¨节?
他开始追寻先帝的足迹,试图从中找到巩固权力的力量。
这是所有帝王都会经历的迷茫阶段。
而他,魏进,将成为那个为陛下“指点迷津”的,独一无二的引路人。
当晚,魏进亲自端着一盅熬制了三个时辰的安神汤,走进了御书房。
“陛下,夜深了,龙体要紧。”
他的声音,一如既往地温醇,充满了浸入骨髓的关切。
何岁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疲惫与烦躁,仿佛真的几夜未眠。
“你来了。”
他揉了揉眉心,将手中的起居注重重合上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“朕只是……有些想不通,先帝晚年,为何会有那么多语焉不详的记载,仿佛……在刻意隐藏着什么。”
魏进将安神汤轻轻放到御案上,腰弯得更低了,声音压得极轻,仿佛在诉说一个天大的秘密。
“陛下……恕老奴多嘴。”
“有些事,是不会记在纸面上的。”
何岁的目光,猛地一凝,如利剑般落在了魏进的脸上。
“说。”
魏进仿佛被皇帝的眼神吓到,身体微微一颤,犹豫了片刻,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。
“老奴……也是当年伺候先帝时,无意中听宫里的老人提起过……”
“他们说,先帝晚年,自觉大限将至,又恐朝局不稳,新君难以掌控。”
“便效仿太祖,在太庙之中,留下了一道……关系到大玥国运的密诏。”
“那密诏,唯有身负我何氏皇族最纯正血脉的真龙天子,亲至太庙祭拜,方能以血脉感应而出。”
“这……或许才是先帝留给陛下的,真正的定海神针。”
说完,他便立刻跪伏于地,将头深深埋下。
“老奴该死!此等宫闱秘闻,本不该由老奴说出!请陛下降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