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。
苏时雨心中却是一片空空,只想着如何脱身。正此时,怀中那块“静心墨”微微一热,似乎传来一阵极轻的嗡鸣,旁人无法察觉,他却感应分明,心中更是烦躁,只想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。
他踱步至后园,行到一座假山之旁,眼角瞥见石缝中似乎有光华一闪。他立时顿住脚步,伸手一指,问道:“那是何物?”
老管家探头道:“哦,那是小少爷前几日失落的一块银锁片,卡在里头,取不出来。”
苏时雨走近细看,见石缝周遭有无数细微抓痕,不似人力所为。他心中一动,转身问道:“管家,府上可有豢养甚么灵巧的活物?”
老管家想了想,答道:“活物倒有一只。夫人养了一头波斯猫,名唤‘雪团儿’,只是这几日不知怎地,神情萎靡,不饮不食,像是受了惊吓。”
“波斯猫?”苏时雨双目一亮,一个念头在脑中倏然成形。他故作凝重,道:“速将那猫儿抱来我看。”
片刻之后,老管家将那白猫抱来。苏时雨伸手在那猫儿下颌处轻轻一搔。说也奇怪,那猫儿竟未躲闪,反而发出一声低低的“咕噜”声。便在此时,苏时雨怀中那“静心墨”陡然一震,那股温热之意骤然大盛,随即又沉寂下去。
苏时雨心中有数,缓缓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微笑,对闻讯赶来的钱县令夫妇道:“大人,夫人,不必惊慌。依草民之见,府中作祟的,并非鬼怪。”
钱县令忙问:“哦?却又是何物?”
苏时雨一指那猫,朗声道:“此物名为‘猫魈’。乃是家猫通了灵性,只因心爱之物失落,无法言说,郁结于心,这才夜半悲啼,以致惊扰了夫人。至于铜镜碎裂,多半也是它攀高跳脱之时,无心碰倒的。”
他这番言语,乃是从一本不知名的话本中看来,此刻信口胡诌,竟也似模似样。
钱县令夫妇将信将疑。
苏时祝笑道:“大人若是不信,一试便知。”
当下,钱县令命人费了老大功夫,将那银锁片从石缝中取出。那白猫一见锁片,立时欢叫一声,叼在口中,竟在苏时雨脚边绕了两圈,神情亲昵之至,先前的萎靡之态一扫而空。
钱县令夫妇亲眼得见,又惊又喜,对苏时雨己是深信不疑。钱县令大喜过望,连称“神人”,命管家取过一个荷包,内中是十两纹银,硬塞到苏时雨手中。
苏时雨口中连称“不敢当”,心中却是乐开了花,将银子收入袖中。
此事一了,钱府果然太平无事。苏时雨“巧解猫祟”之名,却不胫而走,在青阳县中传扬开来。
他只道是侥幸得了一笔横财,却不知麻烦事己悄然而至。
数日之后,一队人马自州府飞驰而来,为首的是一名玄甲军官,面容冷峻,手持火牌,首入县衙,点名要见“能解妖祟异闻的苏时雨先生”。
苏时雨那“莫愁”的日子,只怕是到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