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学生苏明理,拜见府尊大人。~墈`书-屋? ?更?芯,嶵·筷+”
苏明理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礼,声音清朗,神态从容。
孙知府微微颔首,示意他不必多礼,指了指一旁的锦凳,温声道:“苏明理,赐座。”
待苏明理依言坐下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奇与赞赏:“苏明理,本府今日召你前来,想必你己知晓,你在此次府试之中,独占鳌头,高中案首。”
“此事,你可知为何?”
苏明理平静地回答道:“学生愚钝,不敢妄自揣测府尊大人之意,学生只知,科场之上,唯凭真才实学,方能不负圣贤教诲,不负朝廷抡才取士之盛典。”
“学生三场考试,皆己尽心竭力,至于结果如何,皆由府尊大人与诸位阅卷恩师明断。”
他的回答滴水不漏,既没有妄自菲薄,也没有居功自傲。
孙知府听了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。
他拿起桌上那份策论,轻轻扬了扬,沉声道:“好一个‘皆由府尊大人与诸位阅卷恩师明断’!苏明理,你可知,你这篇策论,在本府以及所有阅卷官看来,是何等的石破天惊,何等的振聋发聩吗?”
他顿了顿,语气中充满了感慨:“本府为官二十余载,所阅策论文章亦不下千数,其中不乏辞藻华美、引经据典之作。”
“然如你这般,能以八岁之龄,便对一府之水利民生、农商大计有如此深刻洞悉,并能提出如此系统周全、切实可行之良策者,实乃生平仅见!仅凭此篇策论,你这案首之名,便当之无愧!”
孙知府的语气中,充满了对苏明理才华的极致肯定。
他甚至起身,缓步走到苏明理面前,目光灼灼地看着他,问道:“苏明理,本府很好奇,你这篇策论中所提及的诸多观点与措施,例如那‘以工代赈’之法,‘官督商办’之议,以及对河间府各条水道利弊的精准分析,究竟是何人所授?还是……皆出自你自己的思考?”
这个问题,无疑是孙知府心中最大的困惑。.删¨芭?墈′书!网+ *芜_错+内`容\
一个八岁的孩童,即便再是聪慧早熟,其见识与阅历也应有限,如何能提出这般老成谋国之言?
苏明理迎着孙知府那锐利如鹰的目光,神色依旧平静,他微微垂眸,语气诚恳地回答道:“回禀府尊大人,学生自幼喜读杂书,于经史之外,对各地风物志、水利图经、以及前人治世策论亦略有涉猎。清河县赵知县曾言传身教,教导学生‘读书当为经世致用’,学生深受启发。”
“至于策论中所言,一部分源于书中所学,一部分则是学生平日里胡思乱想,偶有所得,将前人智慧与自身浅见糅合一处,加以推演罢了。若有荒谬之处,还请府尊大人指正。”
他巧妙地将自己的见识归功于“喜读杂书”、“赵知县教诲”以及“偶有所得”。
既解释了部分来源,又保留了自身的神秘感。
孙知府静静地听着,眼神中光芒闪烁不定。
他自然不会完全相信苏明理这番“轻描淡写”的解释,但他也能感受到这孩子言语间的真诚与那份超越年龄的从容。
他也知道,有些天才,是无法用常理来揣度的。
他沉默片刻,忽然展颜一笑,语气也变得轻松了几分:“好一个‘偶有所得’!苏明理,你的这份‘偶有所得’,怕是比许多人穷经皓首数十载的‘精研深究’还要来得精辟啊!”
他重新走回书案后坐下,目光中充满了期许与郑重:“苏明理,你可知,本府对你,以及对你这篇策论,寄予了何等的厚望?”
苏明理闻言,心中微微一动,他能感受到孙知府语气中那份不同寻常的郑重。/6/1-墈′书/旺~ *哽+欣?蕞+哙·
他再次起身,恭敬地垂手侍立,静待下文。
孙知府看着眼前这个虽然年幼,却气度沉凝,面对自己这位一府之尊也毫无半分怯懦之色的少年,心中的赞赏又多了几分。
他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而有力:“你这篇《论河间府水利兴修与农商繁荣之策》,本府己反复品读数遍,越读越觉其见解之深刻,措施之可行,非同一般。”
“本府为官河间,数年以来,亦是为这水利农商之事夙夜忧叹,殚精竭虑,也曾颁布过一些政令,试图改善局面,然收效甚微,往往是头痛医头,脚痛医脚,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”
孙知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,“河间府水系之复杂,牵涉之广,利益之纠葛,远非外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