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能想象。想要彻底根治水患,振兴农商,非有大魄力、大智慧、大毅力者不可为。”
他话锋一转,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,紧紧盯着苏明理:“而你的这篇策论,却为本府,为整个河间府的治理,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!你所提出的‘浚河道、固堤防以安民之基’,‘修堰塘、兴灌溉以富民之本’,‘通商路、减关卡以强府之道’此三策,层层递进,纲举目张,既有长远规划,又有具体步骤,实乃经世济民之良言!”
“尤其是,”孙知府加重了语气,“你策论中关于‘以工代赈’,利用兴修水利工程来安置流民、稳定社会的思路;关于设立专门的‘水利都官’,加强专业化管理的建议;以及那‘官督商办’,引入民间资本参与公共设施建设的设想,更是让本府眼前一亮,茅塞顿开!”
“这些见解,莫说是出自一个八岁孩童之口,便是放眼朝堂诸公,能有此等清晰认知与创新思维者,怕也屈指可数!”
苏明理静静地听着,心中了然。
他知道,自己的策论之所以能打动孙知府,不仅仅是因为其理论的严谨和文字的精妙。
更重要的是,它触及了孙知府在实际施政过程中所面临的痛点和难点,并提供了一些看似可行且具有创新性的解决方案。
“府尊大人谬赞,学生愧不敢当。”
苏明理依旧保持着谦逊,“学生不过是纸上谈兵,所言所思,皆是书生之见,未必全然切合河间府之实际。若其中有只言片语能为府尊大人提供些许参考,己是学生莫大之荣幸。”
孙知府摆了摆手,神情严肃地说道:“苏明理,你不必过谦,你的策论绝非纸上谈兵!”
“本府己决定,待此次府试诸事了毕,便会召集府衙各司主官,以及各州县的佐贰官员,共同研讨你这篇策论,并选取其中切实可行的部分,制定详细的推行方案,在河间府境内逐步试行!”
“本府甚至在想,”孙知府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“你策论中所提及的,关于疏浚几条主要河道,以及在几个关键区域兴修大型蓄水堰塘的规划,若能得到朝廷的支持,投入足够的人力物力,数年之内,河间府的面貌必将焕然一新!”
“届时,水患可除,农田可保,商路可通,百姓可安居乐业,府库亦可充盈,这不仅仅是本府的政绩,更是泽被后世的千秋功业!”
听到孙知府竟然打算将自己的策论真正付诸实施,并且己经有了如此具体的设想,苏明理的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激动。
他前世虽然也曾指点江山,激扬文字,但那终究是在虚拟的网络和学术的象牙塔之中。
而此刻,他的一篇文章,竟然真的有可能改变一个地区的命运,影响无数人的生活。
这种“学以致用”、“改造现实”的成就感与使命感,是前所未有的。
他深吸一口气,郑重地说道:“府尊大人有此雄心壮志,实乃河间百姓之福!”
“学生虽年幼才疏,但若大人在推行策论的过程中,有任何需要学生献计献策之处,学生定当竭尽所能,不敢有丝毫保留!”
孙知府闻言,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他点了点头,道:“好!有你这句话,本府便放心了。此事事关重大,非一朝一夕之功,日后少不得要多向你这位‘苏先生’请教了。”
他这话虽然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,但其中的倚重之情却是显而易见的。
他话锋再次一转,语气变得更为正式:“苏明理,你此番高中府试案首,实乃河间府之盛事,亦是你个人才华的明证。”
“本府决定,将在府学之内,为你公开唱名嘉奖,并将你的优异事迹及这篇策论,具本上呈本省学政衙门,由学政大人定夺褒奖,为你将来院试之路扫清障碍。”
“此外,”孙知府从书案上取过一个制作精美的锦盒,以及一个颇有分量的荷包,递向苏明理,“此乃本府私人为你备下的一点贺仪。”
“锦盒之中,是一方上好的松烟墨、一支精工狼毫笔,以及五十两纹银,望你日后继续勤勉治学,莫要荒废了这份天赋。”
“这五十两纹银,权作你接下来参加院试的盘缠及用度,若有不足,可随时告知本府。”
将府试案首的优异事迹和策论上报给学政衙门,这是对其才华的官方认可和向上推荐,对即将到来的院试极为有利。
而知府大人私人赠送的贺仪,更是体现了其对苏明理个人的高度赏识与殷切期盼。
这等待遇,对于一个尚未取得生员功名的童生而言,己是极大的殊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