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温度,声音如同从九幽寒渊传来:“本帅只问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!粮!饷!军械!辅料!三天!第一批能运出多少?何时能运抵前线?给句痛快话!”
“粮…粮草十万石陈米可…可立时起运!新粮…后续二十万石,需…需筹措……”钱侍郎涕泪横流,语不成句。
“甲胄一千副,刀枪两千,弓弩五百,三…三天内装车……”赵主事趴在地上,抖如秋叶。
“皮…皮革五百张,帆布千匹,桐油百桶,明…明日即可送出……”孙主事也慌忙接口,生怕慢了一步。
沈峰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三人:“后续呢?承诺何时能补齐?若再延误,又当如何?”
三人磕头如捣蒜,额头撞在地板上砰砰作响:“后续…后续定当竭力筹措,大军开拔后半月……不,十日!十日内陆续送达!若有延误甘…甘受军法处置!”
沈峰盯着他们看了半晌,那目光仿佛要将他们灵魂都冻结。
就在三人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,他忽然将腰间青龙剑猛地拍在桌上,震得杯盏乱响!
旋即,大步走到角落高几旁,一把抓起那覆着黄绫的尚方宝剑!
三位官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沈峰一手按在剑柄上,一手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方素帕,轻轻放在桌案中央。
然后,在三人惊惧的目光中,他将那柄沉重的、象征皇权与生杀的尚方宝剑,重重地压在了素帕之上!
剑尖,正正指向三位官员的方向。
“记住你们今日所言。”沈峰的声音恢复了平静,却带着一种冻结骨髓的威严。
“这方素帕,记下的是尔等项上人头。这柄剑,便是悬在你们头顶的利刃。大军开拔,物资若断……”
他伸手,猛地抓住素帕一角,用力一撕!
“嗤啦——!”
清脆刺耳的撕裂声,在死寂的雅间中如同惊雷!
“无论千里万里,本帅必以此剑取尔等首级!”
“滚!”
三位官员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雅间,官帽歪斜掉落也浑然不觉,仿佛身后有恶鬼索命。
沈峰带着众人走出醉仙楼,陶明上前说出心中不安,“老大!这帮老东西刚才答应得痛快,可我总觉得他们还是在敷衍我们。”
“这答应的东西,最后能不能真给到?会不会有什么猫腻?”
沈峰翻身上马,动作矫健利落,脸上竟无丝毫怒意,反而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。
他望着三部衙门的方向,轻声道:“无所谓。”
陶明一愣:“啊?老大,这……”
沈峰勒转马头,目光投向城外军营的方向,眼神锐利如鹰:“我要的效果,已经达到了。”
他扬鞭一指,马蹄声清脆响起,“走!去接手我们的定远军!”
他策马疾驰,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,那背影,决绝而坚定。
醉仙楼这一场鸿门宴,不过是给朝堂之上那些暗中窥伺的眼睛看的一场戏。
让他们以为他沈峰会为军需所困,被逼得只能靠尚方宝剑强压,甚至要捏着鼻子接受“后续送达”的空头支票。
这层“困境”的烟雾弹,足以迷惑对手,为他真正掌控定远军、整合力量赢得宝贵的时间和空间。
三部官员的身影刚消失在街角,他们的亲信便如鬼魅般分头奔向郑国公府和楚相府。
"国公爷!"
密使在书房内低声禀报,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,“沈峰已被打发走了!按您的吩咐,只给了他些劣等陈米、老旧军械和少量饷银,后续的承诺也只是‘陆续送达’。他虽有尚方宝剑,在醉仙楼大发雷霆,还割袍立誓威胁了一番……但最终,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结果,带兵离开了!”
郑国公放下茶盏,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:“嗯,办得不错。沈峰小儿,终究还是不敢真在京城用尚方宝剑大开杀戒。”
“等他一走,北境天高地远,道路漫长,‘意外’总是难免的。后续的‘运送’,你们知道该怎么做。务必要让沈峰和他的定远军有去无回!"
“属下明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