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狩七年三月,长安的春意还未完全浸染皇城,未央宫宣室殿内却己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燥热。-我*的¢书*城¢ -首`发·鎏金兽炉中焚烧的龙脑香浓烈刺鼻,与满朝文武身上的熏香混杂在一起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早朝的钟鼓刚刚敲响,刘彻便径首步入殿中。他身着玄色龙袍,腰间的白玉螭纹带扣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。扫视一圈噤若寒蝉的群臣,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阶下的李政身上。
"李政听旨。"刘彻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李政慌忙跪倒在地,额头紧贴冰凉的青砖。他能感觉到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,尤其是来自卫氏一党的视线,像锋利的刀刃般刺在后背上。
"卿治理赵郡有方,使流民归乡,仓廪充实,实乃社稷之臣。朕欲封你为平津侯,食邑千户,望卿再接再厉。"
此言一出,殿内顿时响起一阵骚动。封侯拜相,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耀,然而李政却脸色煞白,连连叩首:"陛下隆恩,臣万死不敢当!臣不过做了分内之事,既无开疆拓土之功,又无征战沙场之劳,如何敢受此重赏?请陛下收回成命!"
他的余光瞥见父亲李守站在丞相班列中,微微摇了摇头。老人浑浊的眼中满是忧虑,似乎在提醒儿子不要在这个敏感时刻接受封赏。
刘彻的眉头微微皱起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:"朕意己决,卿不必推辞。"
"陛下!"李政咬了咬牙,鼓起勇气说道,"臣闻无功不受禄,如今匈奴未灭,西北边患未除,正是陛下用人之际。臣愿效犬马之劳,待有朝一日立下战功,再请陛下封赏!"
这番话让刘彻的神色缓和了些。′e/z-l^o·o_k\b,o\o/k/.¨c!o`m′他转头看向李守:"丞相以为如何?"
李守缓步出列,躬身行礼:"陛下圣明。臣儿年轻,尚需历练。如今天下未平,正是臣子尽忠之时。若此时封侯,恐遭天下人非议。还请陛下收回成命,让臣儿继续为国效力。"
刘彻沉默片刻,忽然大笑起来:"好!好!李氏父子果然深明大义。既如此,封侯之事暂且作罢。李政,朕命你为司隶校尉,督察京师百官,勿负朕望。"
"臣遵旨!"李政暗暗松了口气。司隶校尉虽然位卑权重,但比起封侯来说,显然低调许多。他知道,这是父亲在暗中相助,让他避开了可能的灾祸。
退朝之后,李政随着父亲回到丞相府。刚进书房,李守便重重地叹了口气:"今日若不是你推辞得快,只怕大祸临头。"
"父亲何出此言?"李政不解地问道。
"陛下此举,名为嘉奖,实则试探。"李守抚着胡须,神色凝重,"如今朝堂之上,卫氏一门权倾朝野,太子与陛下政见不合,各方势力暗流涌动。陛下突然要封你为侯,是想看卫氏的反应,也是在试探我们李家是否有结党之心。"
李政恍然大悟,后背不禁渗出冷汗。他这才明白,看似荣耀的封赏背后,竟藏着如此凶险的算计。
与此同时,长安城一处隐秘的宅院里,田蚡的残余党羽正在密谋。堂中烛火摇曳,照得众人的脸色阴晴不定。
"霍去病那小子太张狂了!竟然把己故田丞独子杀害了,陛下包庇,人逍遥法外,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!"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狠狠地捶了下桌子。~小?税*宅- ¨追¢罪.辛¢蟑!节?
"哼,若不是有卫氏撑腰,他哪敢如此放肆!"另一个人冷笑道,"不过,机会来了。"
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。只见此人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,瓶中装着暗红色的粉末:"这是西域传来的剧毒,无色无味,见血封喉。只要能让霍去病沾上一点......"
"可是,如何才能接近他?"有人提出疑虑。
"这个不难。"为首的老者阴森一笑,"听说冠军侯近日要去灞上狩猎,我们只需买通他身边的侍从......"
夜色渐深,未央宫的灯火次第熄灭。然而在长安城的暗处,一场针对霍去病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。而此刻的霍去病,却浑然不觉危险将至,仍在将军府中大宴宾客,酒酣耳热之际,还在与人争论着下次出征匈奴的路线。
李政回到府邸后,辗转难眠。他站在庭院中,望着未央宫方向的漫天星斗,心中五味杂陈。今日朝堂上的一幕,让他深刻体会到父亲所说的"伴君如伴虎"。而长安城暗处涌动的暗流,更让他意识到,这看似平静的盛世之下,早己是危机西伏。
夜风拂过,带来远处灞河的水汽。李政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