畜生,迟早要毁了曹家!"
如今李玉握着同样的鞭子,眼神比当年的父亲还要失望。′比¨奇?中-雯?惘, .首′发′曹丕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传说中的商纣王,而眼前的李玉,就是忠言逆耳的闻仲——骂不得,罚不得,只能硬着头皮受着。
"老臣当年随先帝纵马打天下时,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呢!"李玉的声音震得殿梁上的积尘簌簌落下,"要么你今天杀了老臣,要么就听老臣把话说完!"
郭照想替曹丕辩解,刚开口就被李玉瞪回去:"郭氏,这里没你说话的份!陛下被你迷了心窍,难道还要老臣把你当年如何设计陷害甄氏的勾当抖出来?你先出去!"郭照脸色煞白,首接跑了出去。
李玉这才转向曹丕,语气稍缓却依旧严厉:"你当年抢着娶甄氏,为的不就是甄家的家产钱粮?如今当了皇帝就想抛弃糟糠?天下人会怎么看你?说你曹丕是忘恩负义的中山狼!"
他用鞭梢挑起曹丕的龙袍前襟:"你以为大臣们为何对你废后之事敢怒不敢言?他们是怕重蹈纣王和幽王的覆辙!可心里都在骂你昏聩!"
曹丕的额头渗出冷汗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"更要紧的是曹叡!"李玉的声音陡然拔高,"那孩子聪慧过人,你所有儿子里,只有他能担起江山社稷!你杀了他母亲,废了他嫡子之位,难道想等你百年之后,连个送葬的儿子都没有?"
这话像一把尖刀,狠狠扎进曹丕心里。他想起曹叡五岁时就能背出《论语》,想起去年围猎时,那孩子一箭射落天上的飞鹰,笑起来的模样和自己如出一辙......如果真杀了甄氏,那孩子会不会记恨自己一辈子?
"朕......朕没想杀她......"曹丕的声音带着颤抖,再也没了刚才的狠厉,"朕只是......只是气糊涂了......"
看到皇帝服软,李玉这才将玄铁鞭收起来,重重叹了口气:"陛下啊,帝王之道,在平衡,不在任性。你是天子,一举一动都被天下盯着。"
他坐在曹丕对面的锦凳上,疲惫地揉着眉心——刚才动怒太甚,胸口有些发闷。侍女递上参茶,他喝了一口才继续说:"甄氏是冀州士族的脸面,郭氏背后有颍川寒门支持,你废任何一方,都会动摇国本。"
曹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低着头问:"那......那如今该怎么办?"
"解铃还须系铃人。"李玉放下茶盏,"明日一早,你先去长信宫看望甄氏,把她近日被禁足的委屈好好安抚,再赏些她喜欢的东珠、绸缎,让她明白你心里还有她和曹叡。"
他顿了顿,又道:"然后去昭阳殿,对郭氏也要好言劝慰,说废后之事是一时胡话,让她别往心里去。但要暗示她,后宫不得干政,更不能再对甄氏耍手段——这是帝王的恩威并施。"
曹丕连连点头:"还有呢?"
"最重要的是曹叡。"李玉的目光变得温和,"那孩子这些天肯定吓坏了。你抽时间带他去射猎,亲手教他射箭,告诉他'你永远是朕的好儿子'。嫡子的名分不能动,这是稳住冀州士族的根基。"
他看着曹丕,忽然想起曹操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:"丕儿性子急,重权术轻情义,将来你要多提点他。"那时他还觉得先帝多虑,如今看来,知子莫若父啊。
"太傅说得是。"曹丕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,他亲自给李玉续上茶水,语气里带着讨好,"还是太傅想得周全。朕明日就按您说的做。"
李玉看着他这副模样,又好气又好笑:"陛下记住,帝王可以有偏爱,但不能让偏爱坏了规矩。郭氏聪明,你要用她的智,不用她的妒;甄氏仁厚,你要惜她的贤,不念她的怨。这才是驾驭后宫之道。"
"朕记下了。"曹丕恭恭敬敬地应着,心里却暗自庆幸——还好李玉及时赶来,否则自己差点犯下无可挽回的错。他忽然觉得,有这样一位又能打、又敢骂的老臣在,或许不是坏事。同时还想到:当年的李玉可是万人敌,要不是暗伤复发,弃武从文,开始讲道理了,今天自己搞不好要脱层皮。
临走时,李玉将玄铁鞭放在曹丕的案上:"这鞭子,老臣就留在陛下这里。下次再犯糊涂,就自己抽自己三下,想想先帝创业多不容易。"
曹丕看着那根鞭子,郑重地点头:"朕一定。"
送李玉出宫时,天己微亮。宫墙上的角楼传来报晓的鼓声,曹丕望着老臣佝偻却挺拔的背影,忽然觉得那背影比宫里的盘龙柱还要可靠。
回到寝殿,郭照怯生生地跑来扶他,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:"你也累了,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