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哧…呼哧…死…死沉啊!”
唐云感觉自己肺管子都快炸了,喉咙里一股子铁锈味儿,眼前金星乱冒,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脑子里开演唱会。`咸*鱼+墈.书′蛧′ .追*罪¨芯·章~結′每往前拖一步,腰上那根临时搓的枯藤就像烧红的铁条,狠狠勒进皮肉里。背后拖着的“大件行李”在坑洼不平、碎石遍布的土路上摩擦,发出“沙啦…沙啦…”的死亡进行曲,听得他牙根都酸。
从山脚到村口那点破路,硬是给他走出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悲壮感。汗水混着蹭到的泥污流进眼睛里,辣得他首流泪,视野一片模糊。更要命的是肚子,饿得己经不是咕咕叫了,是胃袋在疯狂地自我消化,抽搐的疼痛一阵阵袭来,让他眼前发黑,腿软得像煮过头的面条。
“让…让让!借过!借过!” 他扯着破锣嗓子,嘶哑地喊着。村口几个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,还有几个拖着鼻涕、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,全被他这造型惊得目瞪口呆。
一个缺了门牙、叼着根狗尾巴草的老头眯着眼看了半天,烟锅子都忘了嘬:“哟!这不是村东头唐家那秀才吗?咋…咋还拖了个…人回来?” 语气里充满了“这穷酸书生终于疯了”的震惊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。
旁边一个满脸饱经风霜的老太太,浑浊的眼睛努力聚焦在唐云身后那团沾满泥污血渍、看不出人形的“东西”上,吓得往后一缩:“哎哟我的老天爷!唐秀才!你…你这是从哪儿捡了个‘泥菩萨’回来?还是…还是刚打死了人?!” 声音都变调了。
几个小屁孩更是吓得“哇”一声躲到大人身后,又忍不住探出脑袋,好奇又恐惧地偷瞄。
唐云这会儿哪还有力气解释?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原地升天,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。他咬着后槽牙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没…没死!捡…捡的!还…还有气儿!” 说完,也顾不上看村民那五彩缤纷的脸色,憋着最后一口气,凭着记忆里那点方向感,拖着沉重的“负担”,一步三晃地朝着自己那间破风漏雨的“豪宅”挪去。
身后传来村民们嗡嗡的议论声,像一群苍蝇在耳边飞。
“啧啧,唐秀才这是撞邪了吧?”
“看着像个小娘子?造孽哦,这浑身血呼啦的…”
“他自己都饿得打摆子了,还捡人?嫌命长?”
“读书读傻咯…”
唐云充耳不闻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到家!躺平!然后…然后咋办?天知道!
终于,那扇摇摇欲坠、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破柴门出现在视野里。唐云像看到了救星,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,猛地一拽藤绳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把人拖到了门口。
“哐当!” 他再也支撑不住,首接撞开了那扇破门,连人带“货”一起摔进了冰冷坚硬的泥土地里,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。
“哎呦…我…操…” 唐云脸朝下拍在地上,摔得七荤八素,眼冒金星。腰上的藤绳勒得他差点背过气去,背后的重量更是压得他动弹不得。他趴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像条搁浅的鱼,肺里火烧火燎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汗水像小溪一样顺着额角、鬓角往下淌,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累!饿!疼!
三座大山压得他灵魂都快出窍了。他甚至觉得,就这么趴着,也挺好。至少不用动了。
但背后那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,像一根细针,时不时刺他一下。提醒他,这“麻烦”还没完。
“妈的…真是…上辈子欠你的…” 唐云挣扎着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解开腰上那该死的藤绳。?l?a,x!s^w¢.*c¨o,m^没了束缚,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,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。
缓了足足有十分钟,他才感觉魂魄勉强归了位。挣扎着坐起来,靠在冰冷的土墙上,看着地上那个依旧昏迷不醒、浑身散发着淤泥、血腥和死亡气息的“泥菩萨”。
破屋里光线昏暗,更显得那张糊满血泥的脸惨白得吓人。额角那道伤口狰狞地咧着,边缘的皮肉翻卷发白,看着就疼。
“喂!醒醒!到家了!给点反应行不行?医药费还没结呢!” 唐云用脚(脱力的手抬不起来)轻轻踢了踢姑娘的小腿,没好气地喊。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。
毫无反应。只有那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胸膛起伏,证明这还是个活物。
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烦躁感瞬间攫住了唐云。他看着这间比脸还干净的破屋,再看看地上这半死不活的人,最后摸摸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,发出了穿越以来最绝望的灵魂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