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:
“这他妈咋活?!”
他烦躁地抓着自己鸡窝似的头发,眼神在屋子里唯一算得上“资源”的几样东西上扫过:破床板、豁口的锄头、裂缝的木桶、歪脖子瓦罐、粗陶破碗、发霉干草堆、打火石、硬纸板一样的破被子、半死不活的女孩(女孩的随身物品)、神秘的烟草种子、饿得半死的自己、还有原主留下的几本书籍。
“草!全是负资产!” 唐云看得眼前发黑。最值钱的居然是那几粒还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的种子,和一个身份不明、随时可能嗝屁的伤员!
当务之急是什么?救人?别逗了!他自己都快挂了!是填饱肚子!没有能量,一切都是扯淡!
他挣扎着爬起来,跌跌撞撞冲到那个歪脖子瓦罐前,抱起来就往嘴边凑。罐口那层厚厚的、灰白色的水垢散发着浓烈的土腥和矿物质沉淀的味道。他强忍着恶心,对着罐口猛吸——空的!一滴水都没有!只有罐底那点顽固的水垢嘲笑着他的饥渴。
“操!” 唐云气得差点把瓦罐摔了,但想想这是家里唯二的容器,又忍住了。他红着眼睛,像头困兽一样在狭小的破屋里转圈。目光最终死死钉在那个粗陶破碗上——碗底残留的那点黑乎乎、凝固的、散发着可疑酸馊味的糊状物。
昨天他宁愿饿死也不想碰的东西,此刻在强烈的求生欲面前,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。
“管不了那么多了!毒死也比饿死强!” 唐云心一横,抓起破碗,生起火高温蒸煮放凉后伸出舌头,像狗一样,把那点黑乎乎、黏糊糊的玩意儿舔了个干干净净!
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谷物霉变、土腥和浓烈酸馊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!又苦!又涩!还带着点诡异的咸!口感像在舔一块发霉的墙皮!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,硬生生咽了下去。胃里立刻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灼热感,像是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炭。
“呕…咳咳…” 他扶着墙干呕了几声,眼泪都呛出来了。这点东西下肚,非但没缓解饥饿感,反而勾起了更强烈的食欲和胃部的抗议。
“水…必须找到水!” 唐云感觉嗓子眼儿干得快要冒烟了。他抓起那个裂缝木桶,踉踉跄跄地冲出门。这次他学乖了,没往山上跑,而是凭着模糊的记忆,朝着村后那条快干涸的小河沟方向奔去。
等他深一脚浅一脚、累得像死狗一样挪到河边,心又凉了半截。
所谓的“河沟”,现在只能算是一条布满鹅卵石的、浑浊的泥水带。水流小得可怜,像小孩撒尿,黄澄澄的,漂浮着枯枝败叶和可疑的泡沫。!萝,拉!晓,税! ¨毋`错*内\容¢几只癞蛤蟆在泥浆里鼓着眼睛。
这水…能喝?
唐云看着浑浊的泥汤,胃里一阵翻腾。但渴到极致的身体在疯狂叫嚣。他咬咬牙,找了个水流相对“清澈”一点(其实一样浑)的浅滩,把木桶沉下去,舀了半桶黄泥汤上来。看着桶底迅速沉淀的一层泥沙,他欲哭无泪。
“过滤…必须过滤…” 现代人的求生知识在绝望中灵光一闪。他记得最简单的过滤方法,用沙子、石子、木炭。
沙子石子河边就有。木炭…他想起昨天生火取暖(失败)时,在角落的冷灶灰里好像扒拉出过几块没烧透的木头疙瘩?
他像打了鸡血,也顾不上脏了,把木桶里的泥水倒掉一些(舍不得全倒),抓起岸边的细沙和干净点的鹅卵石就往桶里塞。然后又一路小跑(跌跌撞撞)回破屋,在冷灶灰里扒拉出几块黑乎乎、硬邦邦的木头疙瘩(疑似木炭),用石头砸碎,也一股脑塞进桶里。最后,再小心翼翼地把桶里剩下那点宝贵的浑水,慢慢地、慢慢地倒进这个临时搭建的、简陋到极致的“过滤装置”里。
浑浊的黄泥水艰难地透过层层沙石和碎木炭,淅淅沥沥地滴落到桶底。流出来的水…虽然还是带着点黄色,但至少肉眼可见的“清澈”了许多!泥沙和大部分悬浮物被留在了上层!
“成了!” 唐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!这他妈就是知识的力量!虽然只是小学自然课水平!
他迫不及待地捧起木桶,对着过滤出来的“清水”,也顾不上还有没有细菌病毒寄生虫了,仰头就灌!
“咕咚…咕咚…” 冰凉、带着土腥味和一丝淡淡焦糊味的水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,带来一种近乎天堂般的慰藉!虽然味道不咋地,但这是生命之源啊!
他一口气灌了小半桶,感觉干涸的身体像久旱的田地终于迎来了一场小雨,虽然微不足道,但总算暂时压下了那股要命的干渴。胃里有了点东西垫着(虽然只是水和那点糊糊),那股要人命的饥饿绞痛也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