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天殿那场口水仗的硝烟还没散干净,弹劾唐云的唾沫星子味儿仿佛还在空气里飘着。·顽? ? .鰰.栈/ .埂-欣-嶵′快~
没过两天,西暖阁。熟悉的配方,熟悉的味道——烟味。
朱元璋歪在软榻上,手里那根加长烟斗吧嗒吧嗒冒着青烟,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。唐云一进来,那股子劣质烟草味混着铁锈汗味儿,差点把龙涎香都给盖过去。
“臣唐云,参见陛下。”唐云规规矩矩行了个礼,屁股倒是自觉地往旁边小马扎上一墩。
“嗯。”朱元璋从鼻孔里哼了一声,烟雾缭绕中斜睨着他,“外头那帮人,吵吵得朕脑仁儿疼。你小子,捅了马蜂窝了。”
唐云嘿嘿一笑,麻利掏出自己的烟斗点上:“陛下圣明!这不正说明臣那点子挠到他们痒痒肉,哦不,是捅到他们肺管子上了嘛!这帮人,自己没本事革新,还见不得别人搞点新花样!生怕动摇了他们那点可怜巴巴的话语权!”
朱元璋没接话,眯着眼抽自己的烟。
唐云凑近点,压低声音,烟雾都快喷到老朱脸上了:“陛下,您看啊,眼下这帮老顽固跟护食儿的野狗似的,盯着‘内阁’、‘委员会’这几个词儿就红眼,非得咬下臣一块肉来。臣寻思着…硬顶着干,咱爷俩都得被唾沫星子淹死,不值当!不如…咱退一步?”
“退一步?”朱元璋撩起眼皮,烟雾后面那双鹰眼闪着光,“退哪儿去?认怂?那帮人更得蹬鼻子上脸!”
“哪能啊!”唐云一拍大腿,“这叫战略转移!曲线救国!陛下,您想啊,臣那些‘奇技淫巧’,烟草、水车、防疫手册,还有那差点让胡惟庸栽了的防护服、助力架子…哪个不是实打实的好东西?哪个没给朝廷,给百姓带来好处?”
朱元璋喷出一口烟,算是默认。
“所以啊!”唐云趁热打铁,唾沫星子又开始飞溅,“与其跟那帮老棺材瓤子在‘分权’这死胡同里死磕,不如咱另起炉灶!臣请奏,专门设立一个机构!不干别的,就专门研究这些‘奇技淫巧’!农具咋做得更好使,工匠活儿咋更有效率,怎么防病治病,天上星星咋回事,地里头藏着啥宝贝…统统归它管!名字臣都想好了,就叫‘格物院’!格物致知嘛!咱大明,得懂这些玩意儿!”
朱元璋手里的烟斗顿住了:“格物院?就搞你那些铁疙瘩、破木头架子?”
“对喽!”唐云眉飞色舞,“陛下,您想想,这些东西看着不起眼,可它们能实实在在提高咱大明的力气啊!农具好使了,粮食就多!工匠活儿精细了,造啥都快!少生病了,干活的人就多!这国力,不就噌噌往上窜?不比那帮人天天打嘴炮强百倍?”
他往前又凑了凑,声音压得更低,透着股子神秘劲儿:“而且啊陛下,您把这格物院交给我管,挂个‘山长’的虚名就行。′6?邀~墈,书!枉? ^已¢发?布?罪*薪+漳¢截~一来呢,把臣这块‘滚刀肉’放这儿,省得老在朝堂上给您惹麻烦,眼不见心不烦!二来呢,这地方偏僻,花不了几个银子,拨个小破院子,给点仨瓜俩枣的经费就成!三来,也是最重要的…”
唐云故意卖个关子,等老朱看过来,才贼兮兮地笑道:“您这是给臣套上个嚼子啊!把臣圈在这个小院里,专攻‘奇技淫巧’。臣那些什么‘三权分立’、‘内阁’、‘委员会’的狂言妄语,不就自然而然被‘格物院’这顶帽子给盖住了?那帮老酸菜,他们还能说啥?总不能连格物致知都反对吧?孔圣人棺材板都压不住!他们再敢叽叽歪歪,那就是跟圣人过不去,跟祖宗智慧过不去!咱就能名正言顺地啐他们一脸!”
朱元璋盯着唐云那张唾沫横飞、眼珠子贼亮的黑脸,烟雾缭绕里半天没说话。他慢悠悠地磕了磕烟灰,重新塞上一锅烟丝,点燃,深深吸了一口。
“唔…”老朱终于从浓烟里憋出个声儿,“听起来…倒是个清静的法子。把你小子拴在个犄角旮旯里鼓捣那些铁疙瘩木头块…嗯,省心。也省得你那张破嘴到处喷粪,惹得满朝鸡飞狗跳。”
唐云赶紧点头如捣蒜:“陛下圣明!臣保证,以后就在那破院子里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专心致志搞发明!绝不给您,给朝廷添堵!”心里补了一句:添堵也是技术性的堵!
“行吧。”朱元璋吐了个烟圈,终于拍了板,“准了。拨你城西那个旧库房院子,荒得够久了。经费…内库拨点,意思意思。你小子,就给咱当这个‘山长’。记住喽,老实待着!再整出幺蛾子,仔细你的皮!”
“谢陛下隆恩!”唐云乐得差点从马扎上蹦起来,烟斗都差点甩飞,“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