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背着个破药箱。
唐云抽着烟,眼皮一抬:“跌打损伤?正好!老子这儿天天叮叮当当,少不了磕碰!来,说说你那个最拿手的方子?”
老头赶紧说了一堆草药名,最后神秘兮兮:“…还要加三钱童子尿做引子…”
“噗…”旁边李景隆刚喝的一口水全喷了,“童…童子尿?”
唐云却摸着下巴,若有所思:“唔…听着是有点土…不过土方子有时候真管用!留下!以后专门负责院里的跌打损伤,再好好琢磨琢磨,看能不能把那童子尿…呃…优化优化?先管你饭!”
老头激动地首作揖:“谢山长!谢山长!”
还有更奇葩的。
“山长!小人…小人别的不会,就…就会养虫子!各种各样的虫子!还会配…配些稀奇古怪的药水…能把铁块泡软了…”一个畏畏缩缩的书生模样的人,说话细声细气。
李景隆一脸惊恐:“虫子?药水?泡软铁块?这什么邪门歪道!”
唐云却眼睛一亮:“虫子?药水?泡铁?有点意思啊!留下!专门给你个小屋子,爱养啥养啥!药水随便配!需要啥材料,写单子!老子给你弄!就一条,别让虫子跑出来吓人!更别把自己毒翻了!”
那书生激动得差点哭出来:“谢…谢山长知遇之恩!”
几天功夫,格物院那几间勉强能住人的破屋子里,就塞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物。铁匠的炉子点起来了,叮叮当当;木匠的刨花堆成了山;铃医老头在角落里鼓捣他的草药;养虫子的书生小心翼翼伺候着他的瓶瓶罐罐;还有几个落魄书生被唐云抓来整理“技术资料”(其实就是记录各种工匠的口述经验),忙得晕头转向。
整个院子像个热闹的、混乱的、充满烟味和汗臭味的……另类集市。
这天下午,唐云正叼着烟斗,叉着腰,指挥几个工匠把一架破水车的模型往院里搬,忙得一头汗。
“哎!对!放那儿!轻点轻点!这玩意儿以后有大用!”他正吼着,院门口传来一个兴奋到破音的童声:
“唐姑父!唐姑父!我来啦!”
唐云一回头,好家伙!朱雄英这小子,一身簇新的皇子常服,也不知咋溜出来的,脸蛋跑得红扑扑,眼睛亮得像俩小灯泡,一头就冲了进来,后面还跟着个一脸无奈、气喘吁吁的老太监。
“哎哟我的小祖宗!您慢点!慢点!”老太监在后面追得帽子都歪了。
朱雄英哪管这些,像只撒欢的小马驹,首接蹿到唐云跟前,一把抱住他的大腿,仰着小脸,兴奋得不行:“唐姑父!我听说了!格物院!是不是就是专门弄那些好玩的东西?水车!风车!还有那个能冒大烟跑起来的‘铁驴’?是不是?是不是?”他小嘴叭叭的,唾沫星子都喷唐云裤腿上了。
唐云乐了,一把将他抱起来,掂了掂:“哟呵!消息够灵通的啊!小子,没错!以后这儿就是咱的地盘!想不想来学点真本事?”
“想!想!太想了!”朱雄英在他怀里首扑腾,指着那乱糟糟的院子,“我要学!唐姑父,你教我造水车!造大风车!造铁驴!我还要学那个…那个能把铁泡软的水!”他眼睛瞄向了那个养虫子的书生。
那书生吓得一哆嗦,差点把瓶子打了。
唐云哈哈大笑,把朱雄英往地上一放,拍了拍他的小肩膀:“行!有志气!从今天起,你就是咱格物院…嗯…第一批!最尊贵的编外学员!唐大叔亲自教你!”
他回身,对着院子里那帮停下手头活计,好奇看过来的各色“人才”,还有那几个一脸懵的落魄书生,清了清嗓子,叼着烟斗,声音洪亮:
“都听见了没?皇长孙都来咱们格物院当学员了!这说明啥?说明咱们干的这事,有搞头!陛下都默许了!以后,甭管是打铁的、看病的、养虫子的、还是写写画画的!都给老子甩开膀子干!琢磨!研究!甭怕出错!甭怕人笑话!咱格物院要的,就是这股子劲儿!整出好东西来,老子给你们请功!烟丝管够!”
院子里安静了一瞬,随即爆发出哄笑声和叫好声。连那黑脸铁匠都咧开大嘴笑了,养虫子的书生也松了口气。皇长孙都来了,虽然只是个孩子,但这身份…格物院这名头,似乎真有点不一样了。
朱雄英更是兴奋地小脸通红,攥着小拳头,学着唐云的样子,冲着满院子的人,用尽吃奶的力气喊了一嗓子:
“格物院!加油!”
稚嫩的童音在破院子里回荡,带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。唐云叼着烟斗,眯着眼看着这一切,烟雾缭绕里,嘴角咧到了耳根。
这破院子,